第二天一早,吴屿按自己的生物钟醒来。
他看向真睡得香甜,悄悄起床,去了临近的公园晨跑,带了咖啡和三明治回来。
回来时,他本以为向真还没起,没想到她已经洗漱完毕,正在铺新床单。
吴屿上前帮忙:“怎么不等我回来弄?”
向真见他接手,转身抱起地上那团旧床单:“我去扔洗衣机。”
她拒绝了咖啡,吃了半个三明治,随即去翻找药箱,取出布洛芬。
吴屿这才反应过来,揽上她的腰:“来例假了?不舒服?”
“嗯,现在还不疼。”向真吃了药,“但提前吃一片,下午就不难受了。”
她只有第一天会痛经,提前吃药最是管用,几乎不会有痛感。
这天吴屿一边看盘看研报,一边偶尔瞄她两眼,担心她例假期间身体不适。
没想到,她今天状态不错,一直在画图——还让他把之前拍的普吉建筑照片发给她。
他好奇她的新设计,发了照片,顺带瞥了一眼。
没想到向真立刻皱眉挡住:“不许看。”
吴屿退后半步:“怎么了?”
“半成品,为什么要看?”一个反问句,带着点防御和烦躁。
有些人乐于分享创作过程,甚至欢迎反馈,把反馈视为创作灵感的一部分。
但向真不是。如果作品没达到自己认可的完成度,就被其他人看见——那感觉,简直像在众目睽睽下裸奔。
吴屿马上懂了:“Sorry,你继续。”
向真本来画得顺手,被这一打断,沉浸感突然没了。
她抬头几次,发现吴屿时不时看她一眼,心里那点小火苗就蹭蹭往上蹿。
他到底在看什么?她只是画个图而已。
还是他又开始小心翼翼地观测她,怕她变身小火药桶?
平时他这样,她已经挺习惯了,甚至觉得甜蜜又安心。
但现在心情浮动,就觉得他烦。
她啪地放下iPad,气哼哼地倒了杯水,干脆窝进毛毛虫沙发里刷手机。
可那张画了一半的草图却一直在她脑子里晃。
她站起来,刚一抬头,又撞上吴屿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别看了,好烦啊。”
吴屿怔了一下。
他没反驳,看着她的眼睛,再次道歉:“抱歉,以后不看了。”
他明白,其实还是刚才看草稿的事情。
这么平静、这么认真、这么迅速地道歉,向真咬咬唇,心里有点烦。
她没说话,几秒后才偷偷瞄他,他已经看回电脑屏幕。
她走去倒水,背对着他时,才讲出一句:“不是故意对你发火。”
和别人有点小摩擦时,她当场一般都很倔,习惯事后弥补,撒娇耍赖,蒙混过关。
这种言语上直白的服软,除了对何靖,对爸爸,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吴屿没回答,她瞬间又升起一丝烦躁,怎么回事?
没恋爱之前,她发点小脾气,他都让着他的。
现在,她都说软话了,他怎么一言不发?追到了就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