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说:“不过,你不觉得他其实有点可怜吗?”
“当然,我还是觉得你是最可怜的,遭受了无妄之灾,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支持你离婚,可我想,你既然看得那么通透,其实也能看出景叙的可怜之处吧。”
我点头说:“相处久了,就能看到了。”
为了得到父母的关注,他让自己成了最恶劣的少年。
为了得到我的关注,他让自己成为了最不忠贞的爱人。
好似只有出格的事,才能引起对他的关怀。
儿时的不被关怀以及父母的漠然,让他没学会求爱的方式。
他不会张开口说我要爱。
而是会用行动告诉你,你不爱我,我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我这么不好,全是因为你不爱我。
所以,你要来乖乖爱我,我就可以为你而变好。
他最怕漠然。
不怕憎恨,不怕埋怨,只怕别人看着他时如池水毫无波澜。
因而,少年时期,他以残忍偏激的方式搏得了父母的关注。
继而,得到了父母无微不至的爱。
在十八岁时,他如父母所愿长成了谦卑的模样。
他尝过一次甜头,就知道后来该怎么做了。
一场车祸过后,他在睡梦中喜欢上了我,那个时常给他唱歌讲故事的我。
他又一次故技重施了。
以残忍和辜负来吸引我的注意,以为这样我就能看得到他。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次的残忍曾经波及到我。
最终,他在一条偏激的道路上周而复始。
他可怜可悲,因为没人教他如何爱,如何索爱。
一次成功造铸了他的信念,他便以为那就是表达爱的方式。
最可悲的就在于,他就算错的离谱,那却是他唯一能抓住的。
他讨厌漠然,也最怕漠然。
这五年,我唯一能给他的也只是漠然。
不过,他真的什么都不缺了,好歹他有条鲜活的生命。
而我,回想过去,我其实早死在了十二岁那个夏天。
他脚下踩着的是十二岁的我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