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那儿,执着刀,怔怔的看着腕间,猩红到刺目的血液正由那儿冒出,艳彩染红了那一身的白衣与雪白的床单,而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任由一切发生。
“御!”霍靳冲了过去,一把夺了她的美工刀远远地丢开,紧接着握执起她受伤的手,察看上头的伤势。
不幸中的大幸,割下的力道不足,虽已划伤了几道口子,但都不至于构成致命伤。
“你做什麽?”霍靳破口大骂,如果不是念在她已受伤的分上,真想掴她两巴掌,教训她轻生的愚行。
“你来了……”她梦幻般的呢喃,看着他焦急的打电话求医,唇边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小小笑花,哺道。“来了,你来了……”
头一偏,她昏了过去,软软的倒入他怀中,再也没能将他的担心焦急看在眼裡,也没能听见他心碎一般的悲愤呐喊。
累,她真的累了……
御家能管事的人没一个在家,霍靳理所当然的作起主来。
为了怕张扬出去,他没敢将人送到御家自家的医院,而是另外就近找了间医院就医。
此外,他勒令所有僕佣不得宣扬此事,要他们一切如常,尤其是负责厨房事务的厨子,必须按三餐调理适合病人进食的养生料理,命管家准时送来。
至于他,彷效死守四行仓库的精神,就守在医院裡陪她。
她一直没醒过来,医生说那是因为她缺乏睡眠,让她睡饱了自然会醒,可……都一天一夜了,怎麽她还不醒呢?
紧握住她没受伤的手,看着她雪一般苍白的脸颊,霍靳心中百转千折。
生平第二次,他体会到那种跟着死去的感觉。
连同上回得知“御风行”的死讯时,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体会这种疼痛到快无法呼吸的感觉,而且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他不敢想像,如果慢一步,如果他再慢一步进到房间去找她……
突然间,紧握住的柔奏轻轻颤动了下,霍靳屏息,看着那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
瞪着单调无奇的天花板,御澄云有一时半刻无法回神。
“你醒了?”
循着声音,御澄云看见他了,心中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怎麽了?痛吗?还是哪裡不舒服?”没能来得及骂她,霍靳让她的眼泪弄慌了手脚。
“……”她想说话,可是喉咙的乾涩让她无法成言。
霍靳心领神会,倒出保温瓶中的养生茶,尽可能轻柔的抱起她,让她靠在怀中,一小口一小口的小心喂她。
“好一点没?”待她喝完一小杯的温热茶汤,他担心地问。
她没开口,静静的看着左手腕上的绷带。
“御?”
听见这熟悉的叫唤,她的内心只觉得沉重。
“你不该救我的。”她开口,说的却是这麽一句。
若不是在这之前霍靳跟已经联络上的周医生详谈过,又若不是他知道,长期的失眠让她的精神状况分外的脆弱,霍靳恐怕没办法保持眼前的冷静。
“你还没睡饱吗?”他说。
她看着他,表情有些困惑,像是没听懂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