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瓢奶精、一瓢糖,调好他惯喝的口感后,她将咖啡递过去。
“……”无言的接过咖啡,霍靳的心情是复杂的。
“怎麽了?”她看得出他的失神。
“我没想到你还记得,也没想到这一生当中还能喝到你为我调制的咖啡。”他真的很意外,意外她依然记得他的习惯,也没想到经过这只能称之为苦难的一年后,他还能喝到她亲手为他调制的咖啡。
“……”这回换她无言,她从没忘记过他,没忘记过他所有的习惯及两人所有的过去,只是她没办法!许多许多的事造成了她万般无奈。
“有什麽事是不能对我说的呢?御?”霍靳沉重的看向她。
乍闻这阔别一年的称呼,执杯的手轻颤了下,可也仅是瞬间。
知道他正看着她,可她回避开他的凝视,轻声道:“不存在……你口中的御已经不存在了。”
就是这句话惹恼了他!!
“是吗?”冷哼一声,霍靳厉声逼问。“不存在?那你是谁、‘他’如果不存在,‘你’又是谁?”
一声强烈过一声的逼问并没吓到她,回避他的注视,她看着手中的咖啡杯。
“澄云……”她轻哺,近乎耳语一般的轻声喃道。“我是御澄云,一直以来就是。”
太过的熟悉,霍斩自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
“意思是……没有御风行,从头到尾就没有这个人?”他紧盯住她,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没回答他,她抬头,直视他的眼,反问:“这些天,你都追查了些什麽?”
“我让人去调出入境的纪录,除了当年你爸妈离开跟先前的出入境资料之外,还设法让人找出半年前退休的周医生,还有……”霍靳看着她,一点也不隐瞒。“离职很多年的吴妈。”
“真的全让你逮住了,不是吗?”她苦笑。
姑且不论他真正调到了哪些资料、能不能找到人,至少他已经完全掌握住方向,包括无法作假的出入境资料、御风行从小到大唯一能就医的医生,以及那一位拉拔御风行及长、在他十岁那年被辞退的吴妈。
而一如霍靳对御风行所有罩门、御家大小事的了解,她对他的能耐,以及霍家所代表的权势能力,较之他人,她有着绝对足够的认知。
她知道,霍家在政商两界的人脉极广,即使现在霍家的老太爷已不太管事,隐居般的躲在加拿大养老,可那并不影响什麽。
不提本家人所经营的原有人脉,光靠霍靳的堂表叔伯们,霍家不论是在政党或是商业界的势力只有更兴盛而无衰退的可能。
只要霍靳想,他这个第三代的钦定接班人,只需吩咐一声,多的是人手帮忙找出他所需要的资讯,唯一的问题只是时间上的差别而已。
“周医生跟吴妈还没能联络上,我手边暂时只有你爸妈跟那对兄妹的出入境资料。”霍靳主动亮出底牌。
“那也足够了,不是吗?”她很清楚那份资料上记载了此件麽。
“没有御澄云,不管是当年的出境还是今年的入境资料,压根儿就没有御澄云这号人物。”霍斩直指问题中、心。
“我说过……我就是御澄云。”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没有御风行,从头到尾就没有御风行这个人?”霍靳大胆假设。
“很离谱,但它就是事实。”她苦笑。
事情真是太过离谱了,霍靳看着她,无法言语。
“那是很久远以前的故事了。”轻叹一声,她开始说明当年的过去。
“那一年,有一对夫妻承受传宗接代的压力,生下一对孪生子,可惜过程中难产,不只年轻的太太从此失去生育的能力,先出来的男婴也早已胎死腹中,最后只有女婴存活下来。”
霍靳专心的听着,他知道,她刻意用第三者的角度来叙述,是因为怕自己太在意,牵连不必要的情感在那些强往当中。
“问题很快就出现,想到不久后,前往日本做教学会议的公公就要回国,知道公公近乎偏激的重男轻女的心态,想到公公可能会施与的压力,那对无法再生育的年轻夫妇不知道该怎麽交代,就在那时候,一名因车祸而紧急送来就医的产妇留下一女、不治身亡的消息让他们知道了,尤其又得知这妇人举目无亲、丈夫半年前便因公死亡,还留有一个两岁多的男孩没人照顾,他们便兴起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