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红薯地问她,“这一片是药材还是什么?”
“粮食,亩产千斤。”徐希啃着黄瓜回他。
啪嗒——
韩非手里的黄瓜把子掉了,惊愕的追问,“你说多少?”
“亩产千斤啊。”徐希一脸理所当然,稀松平常。
韩非的脸色变了几变,嘴唇都颤抖,“是真是假?真有亩产千斤的粮种?”
“过两天就扒。”徐希弯腰捡起来黄瓜把子,嗖的一下扔去了远处的粪堆里。
韩非主张愚民,王法不拿百姓当人看,但他师从儒家荀子,亦知民为国本,几十年经历无数次灾荒饥荒,眼见饿死多少人。
他激动的现在就想扒开红薯藤看看。
被徐希揪住,“只是预测亩产千斤,具体情况还未知。而且要扒红薯,得等王上空余,能亲临现场。”
韩非冷静下来,看她淡然的神色,追问她,“这粮种何处得来?”
“我也不清楚了,我从好几年前就从各大商队购买稀奇的种子,有胡人那来的胡麻,榨成了香油,胡豆做成了粗粮和小菜。百越南方来的棉种,还有些不知道是啥东西的,都种上了。”徐希解释。
“棉种又是何物?”韩非问。
徐希看他实在好奇,朝他微微一笑,“绝世好物,比红薯还牛。但我不告诉你。”
她不告诉他,又说是绝世好物,比亩产千斤的粮食还厉害,一下子钩的韩非心里焦急,迫切的想要知道。
徐希已经跟看守的老汉说,“赢老伯,这几天谁也不让进来了。”
赢老伯拱手应诺。
徐希放心的揪着韩非出了门。
韩非急着问粮种,她就问变法。
“庶人若有了这亩产千斤的粮食,就能吃饱饭,还要什么变法。”
“庶人是人,非刍狗。”
“庶人就该奉王命,耕种,生育,作战。”
“你要玩‘存天理,灭人欲’那套,我就灭了你。”
“存天理,灭人欲?不错!这个与我所持相通。”
徐希拿出了板砖。
韩非闭上了嘴。
再一次互辩结束,徐希给他断了纸,换上了简牍和刻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韩非不写了。
徐希就带着他到田庄上去干活儿。
这田庄就在咸阳郊外,地方不大,只有五十多亩,徐希全部给圈上了墙,里面除了蚕豆,芝麻,种了十亩地的棉花。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棉花采摘期。
看守的人是嬴政派的奴隶,听徐希吩咐这棉花珍贵,就日夜盯守着棉花地,有多少棉桃,开了多少棉桃都要数出来记录。
“徐上卿,又有九十三个棉桃开花了。”伯夫上来见礼,把记录的小册子给她。
徐希接过看了一遍,“好,做的很不错。我今儿个把大朵的棉花摘了,还有多少,你们过后再数一遍吧。”
伯夫连忙应诺。
徐希拿着筐塞给韩非一个,教给他摘棉花,“只要棉絮,不要壳,不能沾叶子,别弄脏。”
韩非是韩国的公子,王室出身,没挨过冻,绵衣和被褥里从来不差蚕丝,还有狐裘貂绒熊皮能穿。
摘了几朵棉花看,明白是作御寒之物,却并不看重,“远不如红薯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