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陶锦不会揪心,只会激动。
那江湖术士悄悄离去,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陶锦与怀七两?人。
她?抬手扇了怀七一巴掌,不重,只是为了让他清醒些,“那就写,莫要本宫一直同你耗。”
听出女人语气中的不耐,怀七紧紧握着毛笔,终于落墨。
陶锦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以为怀七的字不说多?行云流水,也该是方方正正的。但她?显然想多?了,符上字迹歪歪扭扭,几乎看不出在?写什么。
“好丑。”虽知怀七是故意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评价。
怀七笔锋顿住,墨色瞬间洇开小块,陶锦轻啧一声?,逼他继续。
最后一笔,怀七如何都落不下。
小姐是借尸还魂,而此符的作?用?是超度魂灵,叫他如何能下笔。
怀七僵持时,陶锦也未闲着,她?起?身从桌案上拿起?那盒调好色的碎金胭脂,又?选了一支全新?的毛笔,戳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
柔软度正好,划过?时会带起?痒意。
她?挑选完,怀七仍跪在?黄符旁,神情悲戚,配上他身后的白纱红烛与祭台,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
真是在?灵堂玩鳏夫。
未亡人尚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伤中,就要被迫委身恶霸的欺辱戏码,她?好喜欢。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罢了,你先去换身白衣。”
陶锦倏尔出声?,怀七一愣,似没理解般抬眸望向?她?。
她?盯着他,“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怀七立刻摇头,他站起?身子,却不知要去哪里换白衣。
陶锦好心指向?一处柜子,那里面都是她?给怀七新?准备的衣裳,他还一次都未见过?呢。
怀七虽不理解为何要换衣裳,但小姐的命令,他只需执行便好。
此时,怀七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其实长公主的语气与小姐很像,是他愚笨,才迟迟未发觉。
小姐会嫌弃他蠢笨的。
怀七不敢细想,压下心尖酸涩,他打开衣柜,待看清里面的场景时,身躯不由僵住一瞬。
熟悉的红绳、绸缎、挂在?腰间的软璎珞与臂钏,还有几个?未打开的盒子,想想也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怀七褪下衣衫,换上那件素色白布衣,回身时,女人正靠在?床榻上,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视线瞥过?符纸,陶锦指尖轻敲两?下床榻。
怀七咽下口水,他拿起?符纸,行到床榻前跪下。
烛火映照在?长公主的面容上,这张他曾经恨之入骨的容颜,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姐。
很割裂,若是普通人碰上这事,怕是会瞬间崩溃,怀七也只是在?强撑而已。
在?他反抗反抗的那些时日,小姐会如何看他……可会觉得他瞎了眼,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认不出。
思至此,怀七便心间绞痛。
陶锦不知怀七心间复杂想法?,她?只觉得鳏夫小狗很好啃。见惯了黑衣肃杀的模样,不加装饰的纯白素衣还是第一回见,白衣并没有弱化暗卫身上那股气质,又?平添几分脆弱。
怪异又?和谐,但好啃。
“上来。”她?道?。
怀七跪上床榻,见他如此听话,陶锦便忍不住想笑,可白衣宽松,再度看见男人小臂那抹血色时,又?笑不出来。
她?扯住怀七颈链,逼他膝行几步到自己身前,“既然这么会用?刻刀,那本宫让你雕的红木势呢?”
说着,陶锦视线往下扫,她?可没忘记红木的事,是怀七一直拖延,死活不愿意雕刻。
她?能理解小狗,毕竟被锁着,连形态都无法?转变,没有参照物,他又?不能靠以往的记忆和手感凭空雕出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