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下去,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冷声喝令道:“家法还没有打完。”
“伴月,你把无关的人都拉开,免得耽误你打人。”
闻言,聂满盈吓得浑身一抖,紧紧的抱住霍以致,色厉内茬地瞪向伴月道,“我看谁敢!”
伴月面无表情,伸手过来扯她。
霍以致吓得死死攥着聂满盈的衣角不松开,聂满盈也不放开他,一面掉眼泪一面看林怀锦。
“林姐姐!我知道你看满盈不顺眼,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拿一个孩子开刀!”
“以致生性乖巧,最是听话,不知是怎么又招惹了你!你有什么火气,就冲我发,不要连累我的孩子!”
林怀锦冷笑一声,“你可知你这‘乖巧懂事’的孩子,今日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冷冷地看向霍以致,而对方被她看得浑身一抖。
“寻衅滋事,殴打兄长,不服管教!这其中任意一条,按家规都该狠狠打上三十棍。”
“你且说,这家法,霍以致挨得冤还是不冤?”
聂满盈一愣,而霍以致已经尖声叫道,“你胡说!都是霍以霄的错!是他恶意中伤我,嘲笑我看不懂书!我只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罢了!”
聂满盈立刻帮腔道,“以致本就好胜要强,怎么能忍得了被别人这样中伤!是霍以霄太过分了!”
林怀锦看着母子二人贼喊捉贼的样子,觉得万分可笑。
她走到霍以致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问道:“霍以致,我倒问问你,你看得懂书吗?”
霍以致一梗,而林怀锦丝毫不掩讥讽:“既然你确实看不懂,那霍以霄这样说,怎么能算是‘恶意中伤你’?他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
她微微俯身,口中带了些威胁的味道:“看不懂书,便别出来惹事,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而这时,门外又有人慌慌张张地进来。
她鬓发微微有些乱,跑得急了,额角皆是细密的汗珠。
一进了堂屋,见到聂满盈正在其中,她似乎有些害怕,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林怀锦很快认出,这就是大嫂柳念君。
她快步过去,还未开口,柳念君便有些胆怯的问道,“怀锦妹妹,含星说……以霄在你这里?”
林怀锦点头,而身后,霍以霄已经自个儿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轻声唤道:“阿娘,我在这里!”
柳念君一眼便看到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忍不住眼圈一红,赶紧走到霍以霄面前。
她不知道霍以霄身上有没有其他伤,所以不敢碰他,只断断续续地问着:“以霄,你疼不疼?疼不疼?”
霍以霄不忍看母亲伤心,用力摇头道,“我不疼,婶娘给我涂了药,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
闻言,柳念君回头感激地看了林怀锦一眼,对方微微摇头,示意没关系。
柳念君抹掉眼角未落的泪,看着霍以霄,眼神严肃起来。
“以霄,你告诉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以致顿时紧张起来。
霍以霄看着母亲的眼睛——微红的、透着疲倦和难过的眼睛。他的心尖锐地疼了一下。
而后,林怀锦走到他旁边,轻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温暖,似乎是在鼓励。
她看向霍以霄的眼睛,黑白分明,宁静温和。
但也透着坚决。
霍以霄刚要开口,一边的聂满盈看出气氛不对,忽然假笑着看着他说道:“以霄,你可要想好再说,不能乱说哈!”
“你要知道,你小叔叔最疼以致了,可容不得以致被冤枉的!”
霍以霄一愣,张开的嘴微微闭上。
可不是么,他的小叔叔霍江行,最是疼爱霍以致了。
若是霍以致因为他受了什么苦,霍江行是不会善罢甘休,息事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