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灼穿着兵甲入楚安王府,若被有心之人看到,最易被拿住说事。
像什么“勾结兵士,用心不良,意欲谋反”等等的罪名,可大可小,若在朝堂上提及,轻则圣上口头惩戒,重则革职流放,甚至全府灭门,并非是闹着玩的。
思及此,陆灼有些后怕,立即想起身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在监视。
赵鸣珂知他想法,说道:“不必担心,我方才看了,没有尾巴。”
陆灼这才放心些许,忙拱手道:“都怪属下一时慌张,出了疏漏……”
话说到这里,他却忽然顿了一下,眉头又微微地皱起来:“王爷今日,可有伤到哪里?”
青衣少年放下了灯烛,伸手把垂在身前的一缕乌发拂到脑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何出此言?”
陆灼急忙解释:“王爷只身一人到西北城郊外追寻幼儿买卖案的线索,属下本就担心王爷会遭遇不测,更何况……”
他看了看赵鸣珂仍然干净整洁的一身青衣,似乎全无打斗过的痕迹,不禁有些难以说下去。
“今日有百姓报案,说城郊西北外有山匪劫道,王爷身陷险境。”
“可属下前往营救时,却未见王爷身影,属下唯恐,唯恐……”
赵鸣珂轻笑一声,“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
陆灼却还是坚持道:“不管怎么说,王爷遇险,是属下的失职。今后,属下再也不会让王爷孤身遇险了!”
“今后查探线索之事,请王爷交由属下来做。属下愿为王爷鞍前马后,死不足惜!”
赵鸣珂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有些无奈,叹口气道,“怎么又说到死了?整天死来死去的事,本王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挥?”
陆灼立刻摇头,“属下不敢!”
“属下当然知道,王爷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总能逢凶化吉。”
“但王爷乃是千金之体,即便是再小的危险,也是断不可冒的!”
他说起来没完没了,赵鸣珂听得很有些头痛,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吗?”
陆灼却瞪着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属下怕王爷是呀!”
赵鸣珂看着陆灼真诚的双眼,一下子哽住。
少倾,他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精致小巧的东西,递给陆灼道:“查一下这个。”
陆灼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双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只袖箭筒,磨损得并不严重,似乎主人很是爱惜。
他摩挲了一下上面陌生的花纹,心中似有所感,看向赵鸣珂,“王爷,这莫非就是那伙山匪的东西?”
赵鸣珂点点头,微微皱起眉头。
“这是我从其中一人身上抢下的。他们人多,又带了武器,占据先机。”
“你去查一下,看看这支袖箭筒,是哪支军队的东西。”
陆灼郑重地收下袖箭筒,掷地有声道,“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可说完这话,他却又变回了方才苦口婆心的样子,似乎想再劝解赵鸣珂几句。
赵鸣珂与他相处多年,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赶忙掐住话头,说道,“夜色深了,我乏的很。有什么事,明日再聊吧。”
说着,他便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再听。
陆灼看着他毫无内容的背影,只得行礼后退。
刚一转身,却听到赵鸣珂又轻声说道:“等一下。”
陆灼立刻回身:“王爷请讲。”
赵鸣珂却仍然背着他,似乎犹豫了几秒,才开口道,“那个姑娘……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