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一本正经,嘴角噙笑,静待陆暄的反应。
“轻佻。”陆暄睨了他一眼。
他俯身凑近陆暄的脸,鼻尖就要与陆暄鼻尖相触:“阿煦如何知道是我?”
陆暄羞赧侧过脸,看着他手中的笛子不语。
“看来是阿煦与我心意相通,只闻笛音,便知是我。”
谢元祈瞥见陆暄耳垂染上的粉,伸手将她鬓边碎发挽到耳后,擦过耳垂,旋即抚上她的脸。
陆暄痒得微挪过脸,换了话头:“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她虽琴棋书画皆不精,但名曲总归是听过的,谢元祈方才吹的曲调她从未听过。
谢元祈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意味深长道:“到时阿煦自会知道。”
到时是什么时候?陆暄鼻间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含怒,眉眼间却毫无愠色:“这般遮掩,定是在寻欢作乐之地学来的。”
他将陆暄揽入怀中,柔声道:“阿煦冤枉我了,这曲子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人知道,我只吹与阿煦听。”
陆暄的脸靠在他胸膛上,手环紧他的后腰:“嗯。”
旋即谢元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阿煦,等事情都了结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陆暄想起莫惊鸿所说,心蓦地一沉,几息后才道:“好。”
“怎么了?”谢元祈松开手,不安地看着她。
“祈哥哥,当年你父亲之事,你记得多少?”
此话一下子勾起了谢元祈最不愿回想起的记忆,他沉默许久,继而淡声道:“我信父亲是清白的。”
“我也信侯爷,方才惊鸿同我说…”陆暄将莫惊鸿所说尽数告知于他。
听到最后,谢元祈神色晦暗不明,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低头若有所思。
陆暄牵起他的手,双手握住,语气带着安抚:“惊鸿欲行险招,可我不愿让她去冒险,缓兵之计撑不了多久。镜王所图甚大,雁过留声,侯爷或许早有察觉,如若祈哥哥你能劝他提早提防,或是拿到他手上的线索…”
她点到即止,十几年前广义侯或是早就发现镜王所图,只是中间不知道哪步出了差错才致使谢家遭祸,此事该当是慎之又慎。
谢元祈正色道:“阿煦,我明白了,后几日若有结果我会告知你,夜间寒凉,你快些回去罢。”
他扶住陆暄的身子,将她转过身。
“好。”虽不知他打算如何做,但她信他能妥当处置。
陆暄走到门口顿住回头望,他还站在原地,冲陆暄摆手,她也学着他的模样朝他摆手,转身跨过门槛。
关门时他还站在那里,随着门缝渐小,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陆暄眼前。
陆暄回了屋,思索明日如何应付莫惊鸿,思来想去,只能同她说找不到路子,仍需要些时日。
陆暄长叹一口气,不知她是否会信,若不信,该如何拦住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半夜才能入睡,梦中总睡得不安稳,以至于第二日起来时有些恍惚,听到意外发生时仍以为自己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