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勉诚惶诚恐:「那您什么时候来?」
「下雨再过来。」金铭辞拍拍他的肩膀,「天色不错,把大太太去世的那场再拍一遍吧,拍完后我再来审。」
郑勉受宠若惊:「好的金导,您慢走,好好休息。」
金铭辞离开,郑勉叫来云依斐回忆前面大太太去世的戏。
云依斐上一次拍这场戏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
回想起来,她竟然有点抵触害怕。
郑勉说:「你哭戏向来表现力很强,但这次是为了出戏,所以回忆一下湛于梁交给你的方法,保留自我的一部分来演。」
云依斐吁出口气,「好。」
胡诗秀入画,死气沉沉的面部表情因为看到大太太蜡黄的尸体变得震惊。
她呆滞地上前,在老爷将操办葬礼之事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后知后觉地落泪。
她向老爷伸出手,嗓音嘶哑干瘪:「我丶我想回家……」
老爷却道:「你是后院唯一一个能抗事的人,以后你来代替大太太打理俗务。」
老爷一走,有姨娘闹腾赶紧把大太太埋了,她忍不住给了闹事姨娘一巴掌,却惊觉,原来她确实成了下一个大太太,成为了后院的压迫者。
云依斐眼前一黑,脚下趔趄,差点绊了一跤,被姨娘演员眼疾手快的扶住。
郑勉在监视器后惊声:「依斐!」
云依斐抬起脸,「我没事。」
郑勉紧皱着眉心,「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云依斐:「我没事。」
郑勉犹豫许久,「不拍了,今天不拍了。明天有雨,等金导拍完最后一场,你赶紧找心理医生看看吧。」
什么也没有艺人的命重要。
云依斐默不作声,看着剧组人员从院内鱼贯而出,小院变得寂静。
大雨前夜,天色阴沉,夜空阴云密不透风,世界变成了纯粹的昏暗。
云依斐孤身躺在闭塞的房间,睁着眼怔怔望着床顶的帷幔。
帷幔本应是红的,但夜是黑的,云依斐的眼睛也是黑的,于是帷幔夜变成了黑的。
像黑洞,能把人的神志都吸进去一样。
她有时候觉得睁开眼和闭上眼没区别,都是黑的,看不明白眼前的事物。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折断的「卡擦」声,随后大风刮起来,气流钻过窗棂的缝隙,发出呜呜低嚎,一道细长的影子在窗上一闪而过。
云依斐缓缓坐起身,迟钝的大脑响起警铃。
她缩在床里面,将被子裹住自己,两手抓起枕边的金钗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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