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大辽第一美人的风采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和那落魄的亡国公主也没什么两样。
杨炯懒得再跟她争辩下去,几步走到衣柜前,从中挑选出一件素色长裙,然后回到耶律拔芹面前,冷冷道:“想死可以,等我进了析津府之后你再死,到时候我要是拦着你,我就是狗!说,要我帮你换衣服,还是叫女卫来帮你换?”
耶律拔芹的眼底满是屈辱,泪水无声滑落,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杨炯,眼神里满是恨意。
杨炯见状,猛地一把掀开了耶律拔芹身上的被子,紧接着又迅将被子往上一盖,蒙住了她的头,刚准备动手帮她换衣服,却冷不防地被耶律拔芹将被子掀到了一旁。
她瞪圆了双眼,眼眶通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任由泪水默默地流淌。
杨炯顿感无奈,再次用被子蒙住她的头,可耶律拔芹又一次迅地掀开。如此这般反复了好几次,杨炯终于彻底被激怒,大声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卫帮你换你不同意,我帮你换你也不愿意,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你已经看过我了,这辈子你别想就这么轻易走掉!我耶律拔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杀了你!”耶律拔芹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澜,但那眼神中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行行行!算你狠!我还不想管你这破事儿了呢!”杨炯气呼呼地直接把裙子扔到耶律拔芹身上,转身就打算去叫萧小奴进来帮忙。
“从来没有人看过我的身体,女人也不行。”耶律拔芹那冷淡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都嫁过人了,会没人看过你的身体?”杨炯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信。
耶律拔芹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一旁,缓缓说道:“我最珍贵的两样东西,贞洁和尊严,都被你给毁了!”
“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当时昏迷,又不是真傻。你说是我干的,那就是我干的了?”杨炯冷笑一声,嘴上虽然强硬,可心里却有点没底,这耶律拔芹不会是想玩仙人跳吧。
耶律拔芹不再说话,只是别过了头,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
杨炯见状,心里不由得一阵慌,心脏突突直跳。
他重新走到床前,一把掰过耶律拔芹的下巴,语气冰冷道:“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讲清楚!”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耶律拔芹没好气地回怼道。
“明白个屁!你少跟我耍这些弯弯绕绕的把戏,赶紧告诉我,当日到底有没有……”杨炯又急又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耶律拔芹冷笑连连,直视着他的眼睛,反问道:“真假你真的会在意吗?就算是真的,你会为我出头吗?还不是和假的没什么区别。”
“那你干嘛又提这事儿?你完全可以不说啊!”杨炯脑子飞运转,很快便察觉到她言行之间的矛盾。
从这一点来看,果然不能只听女人嘴上说什么,必须得看她们实际做了什么。耶律拔芹既然旧事重提,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打算,不然她也不会话说一半就停下。
耶律拔芹盯着杨炯看了许久,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开口说道:“我就是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话音刚落,耶律拔芹的嘴角突然流出一道刺目的鲜血。
“卧槽!”杨炯惊得大叫一声,连忙一把掐住耶律拔芹的双颊,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耶律拔芹的下巴被他生生卸了下来。
紧接着,杨炯将她的嘴巴用力掰开,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待看到伤口不算太深,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满嘴是血的耶律拔芹,杨炯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上来,他猛地狠狠吻上她的薄唇,迎着耶律拔芹那充满震惊的目光,眼底满是报复之意。
过了好一会儿,杨炯起身,“呸”地一声将嘴里的鲜血吐在一旁。他看着羞愤欲绝的耶律拔芹,将她的下巴接上,冷冷道:“跟我耍狠是吧!之前就是我太惯着你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一点都不老实。”
说完,杨炯拿起那条素色裙子,在耶律拔芹又惊又愤的目光注视下,开始给她换起了衣服。
两人四目相对,杨炯神色平静,没有丝毫邪念,而耶律拔芹的眼中满是羞愤,脸颊瞬间被晚霞晕染。
杨炯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逗弄她的念头。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情,缓缓吟道:
“翠蔓纤纤萦石底,玉露泠泠,悄湿银茎细。九曲阑干扶影起,含风欲绾春云髻。
雪萼初匀香暗递,欲绽还垂,半掩玲珑意。一点檀心偷照水,低颤向人羞难避。”
“你……你这个混蛋!”耶律拔芹本就满心羞愤,此刻听着杨炯吟诵的那《蝶恋花》,再联想当下这尴尬又暧昧的场景,哪里还不明白杨炯话里的意思。
“哎!你怎么能平白无故骂人呢?我可是素有长安探花郎的名号,今日见到你,就如同见到一朵娇艳的星芹花,一时诗兴大,吟诵咏花之词,这有何不可?”杨炯大声辩驳,随后用温水仔细地给耶律拔芹擦拭了一遍身体,帮她重新换上了素色纱裙。
随后,杨炯双手背在身后,直直地盯着耶律拔芹,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你……你招惹了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耶律拔芹咬着银牙,眼中满是怒火,死死地瞪着杨炯。
杨炯见状,爽朗地大笑起来:“现在我可以确定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生。”
“哼!”耶律拔芹冷哼一声,双手紧紧地抓着衾被,不一言。
杨炯看到她这副模样,神情越自信,当下悠悠道:“那天你离开之后,我仔细检查了周围的情况,被子上没有留下梅红,我身上也没有沾染脂粉的香气。所以,当时我就断定,你我之间并没有生什么。
还有,我是做香水生意的,对各种香气特别敏感。你那天用的脂粉香味独特,我一直都记得。后来我找了很久,才知道那是大辽国御用的烬罗香。这种胭脂有个特点,一碰到汗水就会黏在皮肤上。那天我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烬罗香。
刚才,我给你擦身体的时候,又偷偷在你脖颈处抹了一点,味道没错,还是烬罗香,而且遇水就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