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笑道,“但凡是个知廉耻的,都会的,就算是娘娘不开口,桑氏和王爷的婚姻也不会长久,今日派的人回来,说是那桑氏和王爷近来闹着别扭,已经许久未同房了。”
“公主不像别的,就单想近来的流言蜚语,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凡换个感情好的夫妻,讲话说开了,又怎会怄气呢?”
李玉柔听在心里,安慰多了几分,负罪感也转瞬即逝了。
反观桑榆这边,午间被阿岫磨着吃了半碗小面,喝下退烧药之后,便沉沉睡下,晚间有裴沅赶回来照看着,第二日便顺利退烧了。
“我已给裴青写信,叫他尽早赶回来,我也不问你消息是从谁身上得来,你近来好好顾好身体,别叫我担心。”
他嘴上说得好,不是不问,而是心里大概猜到了是谁。
上次马球赛看见她跟林景元在一块说事,只能是他了。
林家替圣上管着部分禁卫军,查他的消息,轻而易举。
桑榆不说话,埋头看书,裴沅伸手去碰她,被她有意无意般地躲开了,一来二去,裴沅只好搬去了东园住。
未等她自己挑个好天气,在她刚病好时,叫她进宫面圣的口令便传下来了。
桑榆本就不愿,便挑了件较为轻快的礼服进宫。
宫规森严,桑榆一路鲜少抬头,旁边引路的女官说什么,她便是什么。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王妃快快请起。”皇后摆手,叫身边的女官将人扶至椅旁坐下,“听说你身子不好,以后再来,就别多礼了,桑尚书不在京城,若是见到女儿受了苛待,恐怕是要找安定王理论的。”
桑榆抿嘴笑笑,并未说话。
如果是在之前,她或许会觉得这是旁人聊家常的玩笑话,但是如今听来,就是单纯欺辱她娘家无人罢了。
人人都拿她爹说事,是分明知道他效忠前朝皇帝,现下辞官还乡,无权无势。
她也无依无靠。
皇后赏茶,桑榆象征性端起抿了一口,随后放下。
“近来身体如何?”
桑榆微笑道:“已然好多了,劳娘娘挂心。”
皇后一身常服,仪态万千,虽待人和善,但到底身为国母,天生具有威严,叫桑榆这种生来自由散漫的人,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她的容貌跟李玉柔非常相像,亦是明媚之人。
身份在那儿压着,桑榆不主动开口说话,未免显得太有些端了,她只好违心道:“圣上和娘娘给臣妇赏了好些东西,臣妇实在受之有愧,前些日子王爷带来消息,说是圣上亲自开口,叫我挑个好天气进宫看望娘娘,可惜那时我在病中,刚病好了,娘娘也恰好叫我了。”
皇后呷了口茶,脸上笑容渐渐减下,“你们成婚也有一年了吧?若说之前裴沅那孩子一直在病中,又受人欺压,圣上为你们求来婚事,怕也是委屈了你。”
桑榆无奈笑了笑,也不作隐瞒,直抒胸臆道:“不委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委屈。”
皇后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桑榆:“说来这缘分也是奇怪,在我六岁的时候,裴沅曾救过我的命。”
“那时你们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