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小心翼翼一些也是应该的。”
“嗯,我听明白了,这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苏季和嘲笑,“那便祝你得偿所愿了。”
陆衡背过身,原地驻足片刻,而后偏头看他,显然,苏季和的一番讥讽没能荡起他心头一丝波澜。
他缄默不言,只静静打量着苏季和身上的伤痕,生生盯得面前那人后背生凉。
“天热了,若是伤口不及时清理,怕是要流脓。”
言罢,他轻声道:
“是不是一厢情愿,又有何妨。”
“走吧。”
“怎么说了这么久?”沈羡问,“这些话是我不能听咯?”
话是这么说,她却没觉得陆衡会隐瞒她。
“只是威胁他几句,让他别说谎,又套了些消息而已。”陆衡淡定答道。
“所以……你是帮我问了有关刘氏的消息?”
“是。这把柄有关刘悦,说是廷尉史张良玉知晓不少内情。”
沈羡眼睛一亮:“这不是巧了吗,那便让他陪我一起去吧!”
话音刚落,沈羡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她一时心直口快,都忘了还要同他迂回一番了,如此这般,还要怎样说服陆衡放她去江州?
见事态已经无可挽回,沈羡两眼一闭,索性将自己提前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我知方才同苏季和的交谈让你不免产生疑虑。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中饱私囊!待事情结束,苏家的田地与隐匿的人口我会一一清点过去,全部上交朝廷。”
话音未落,沈羡连忙观察他的反应。见陆衡神色还没有变化,又连忙补上一句:
“退一万步讲,我父亲就没有错吗?占了这么多田地与人口,赋税还不上朝廷,往后与胡族作战,朝廷军饷何来?士卒何在?徒然拖累你们而已,往后我会说服父亲以身作则的!”
“只是……”沈羡双手合十,眼里带了些祈求,“我实在想去江州。”
“苏季和既然给了我们这么多消息,便都是契机。而我不敢将此事假手于人,更害怕迟疑一刻都会白白错过这些机会。”
沈羡灵机一动:“我不是故意一个人去的,只是你方才也听见了,你这样的身份,怎能到处乱跑呢?”
“你的意思是,你这样的身份就能跑去江州了?”陆衡问道。
“呃……”沈羡挠挠头,“就说我病了,那些人不敢过问我的事。但你若是病了,朝臣可就要跑到承乾殿前哭天抢地了。”
“唉,总之。”她越说声音越小,最终细若蚊喃。
“我想去。”
言罢,沈羡视死如归地看向陆衡。
陆衡笑声中,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无奈:“我没说不可以,怎么看起来这么如临大敌呢?”
沈羡有些语塞。
说了这么多,合着陆衡根本就没想着拒绝她。
那他为何还要看自己好一番低声下气?这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只是,听闻会稽永兴近日不太平,你若要去江州,切记避开此地。”
他说着可以,却还要再提醒她江州危险,这分明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你信不信我?”
视线交错,沈羡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犹豫,可还未给他留下斟酌的时间,沈羡便率先说了一句:
“你说,你信我。”
“我信你,但……”
“江州在这之前始终是刘荣的地盘,那里藏着多少危险尚未可知。你一个人去,需万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