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文曜的语气疑惑,“你不会自己烧了那枚香囊吧?!”
我如实说道:“没有,只是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香囊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只是亲家母收拾房间时遗落的而已。”
沉默片刻,唐文曜无比凝重地说道:“这么说来,她们两个一明一暗,这是在配合着对付你!”
听他越扯越离谱,见谁都像是要害人的模样,我忍不住道:“你别再血口喷人了,也别想从我手里骗到一分钱!”
话落我就挂断电话,不给唐文曜掰扯的机会。
正如上次一样,他并不死心地来短信:「如果她们要你上坟祭拜,千万别去!更别上香!」
我不由得一阵愣神,心想唐文曜怎么知道?
今天上午,亲家母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说她想去给姐夫上香。
因为年老体衰,所以需要有人陪同。只是担心怀有身孕的姐姐难过,于是单独跟我一人商量。
那时候我没多想,当即同意下来。可这刚决定的事情,唐文曜是怎么知道的?
误打误撞,蒙个正着?还是说……他真的清楚孕育鬼胎的具体流程?
9。
一方是认识不久的酒桌朋友,一方是朝夕相处的家人至亲,傻子都知道应该信谁。
晃了晃脑袋,我删除了这则短信,并将唐文曜拉黑,省得再受奇怪的影响。
趁着姐姐午休的时间,我和亲家母前往姐夫的坟墓。
一路上,她并没像以往那样,哭得死去活来,反而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何悲伤的情绪。
蜿蜒的乡路让我有些晕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出租车停在路边,还得走上一段路。我的面色已经白,可出于负责的心态,还是陪着亲家母登山。
来到半山腰,山路边设着一座凉亭,公墓仅剩几十米的距离。
我舔了舔干的嘴唇,对亲家母道:“阿姨,我得休息会儿,就在这个凉亭里等你吧。”
“这怎么行?”亲家母脱口而出,语气有些着急,近乎于命令。
当我感到诧异的时候,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叹息着道:“阿明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夫啊。人都到这了,不得过去拜拜么?”
亲家母在凉亭内坐下,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腿,“正好我也累了,咱们一起休息,然后再过去吧。”
虽然内心古怪,甚至觉得有些诡异,但是这样的说法,着实让我找不到理由拒绝。
年过六十却丧独子的亲家母,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暗自感慨着,眺望山间的翠绿,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在我看不见的背后,亲家母逐渐咧开嘴角,衰老的面容徒增狞笑的褶皱,昏黄的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
1o。
歇息一阵,亲家母拉起我的手,朝着公墓走去。
一路上,她不时会说些姐夫以往的趣事。
我听着觉得有趣,可是又深感哀伤。温和善良的姐夫,只能存在于回忆里了。
一路前行,我来到姐夫坟前,亲家母看着墓碑一阵默然。
静默许久之后,她才从包里取出香烛纸钱。
火光里,纸钱迅燃为灰烬。
亲家母点燃三根长香,又朝我递来三根,“舒艺,你给阿明上柱香吧。”
换做以往,这是个理所应当的举动。
可是当我看着三根暗红色的长香,脑中却蓦然浮现出唐文曜的警醒:「如果她们要你上坟祭拜,千万别去!更别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