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在站前找到一家小旅馆住下来。
对于黑哥来说,一双脚站在uosi的土地上,就意味着已经站在了新旧交替的衔接点上,对一切很陌生,很不适应,但是既然选择了复仇,就必须认真地面对它。老婆裴心心和拜把兄弟邬良豪--在MSK他与他们相遇后的场面,斩不断,理还乱,已经永远在心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迹。
旅馆的uosi老板,年龄虽不算大,但头顶的线条因过于光秃而给人一种未老先衰的滑稽感觉。在满街流动的金发碧眼衬托下,这颗半秃的脑袋有一种不真实的突兀感。
就好象当初老婆裴心心忽然向他提出要到uosi做生意时的感觉一样。
在丁超的朋友当中,邬良豪是唯一和老婆一起在这边做生意的人。
当年uosi的大门轰然洞开时,首先动心的不是邬良豪,而是黑哥的未婚妻裴心心。
二十岁的姑娘天生就不安份,她在银行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某一天见到一位同事身着银狐呢制大衣出现在单位时,她马上了解到只需两件或三件假“阿迪达斯”便可换回这般富丽堂皇的uosi贵族货。
心里一核计,从西柳大市场上货,每件假“阿迪达斯”不过四五十元RMB,三件也不过一百五六十块钱。
她一想,我的天啊,在honguo质地这么好、样式这么漂亮的uosi货至少也得上千块,于是马上给黑哥打电话,让他中午就去见她,神秘地言之“有要事相商”。
裴心心本是个说一不二,想一出是一出又不良后果的姑娘,在两人见面的小饭店,她把去uosi的好处讲了一中午,丁超仍在那里犹豫。
丁超有丁超的难处。其实他也知道去uosi挣钱容易,可去uosi,先就得准备一笔钱,除了带去易货贸易所需的honguo货需要钱之外,交给旅行社、海关、检疫等处的费用也不少。当时手头是攒了点钱,但那是为结婚准备的,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再说了,自己在公安局上班,又不能陪她一起去,放心不下。
一想到在农村辛苦劳作的父母,黑哥心头就有一种沉重感,他明白,出G经商不是小事,对于他的家庭也好,对于他这个特警也罢,几万块钱积累起来毕竟不是一朝一夕那么容易,还有工作问题,老人问题。所以他一番犹豫后,努力劝阻裴心心赴俄,讲了一大堆万一赔本的理由。
裴心心立刻沉下脸,哭了。
她一哭,丁超就有点抗不住了,虽然她是但是干打雷不下雨,但是她的决心明显是下定了,当着吃饭那些食客的面她翻脸说:“我跟你搞对象,根本就没图你有钱!现在机会来了,你还缩头缩脑,怕这怕那!我的好工作我都不要了,你怕个屁啊?大不了我扛个被子去你们家完婚,还能咋地?”
接着,下一秒又说,“我告诉你,uosi我是去定了。别人能赚钱,凭啥我们一定就得赔!”说得理直气壮,义愤填膺,由不得黑哥再啰嗦。
于是两人请了假,去海城西柳自由市场上了四大包各类便宜货,黑哥又把护照、五日游之类的手续在旅行社、公安局跑了一遍,便孤注一掷地准备让她跟着拜把兄弟邬良豪双双奔向凶险莫测的uosi,成为第一拨跑到这边来做生意的人。
丁超那时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就在那时候自己因为裴心心出了事!
按裴心心的说法,第一次叫“摸着石头下河”,如果赢了,还什么工作不工作呀?工作再好,也没有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好,于是,黑哥为了她出事进监狱后,俩人开始在MSK做起了专职G际倒爷。
之后,邬良豪和裴心心他们居然生意越滚越大,而黑哥新婚燕尔的老婆裴心心也不知不觉在他们一起练摊的四年多,睡在了一起!
原来的那个特“纯洁”女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拜把兄弟邬良豪,游龙戏水,夜夜风流。
四年前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现在回头想想,其实在丁超的心里也是一个毁灭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