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珍珠还没有停止砸的动作,她连续砸了三下,确认牧老太的腿断了,又去砸牧老汉的。
每个人做坏事前,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她留他们一命,但余生,就给她躺在床上过吧。
牧老汉腿比较硬,赵珍珠多砸了一下,砸完,她轻飘飘地把沾满红色血的木棍丢到角落里,同众人淡淡道:“走,去县里。”
村里没有人过来报信,说明双胞胎还没有被找到,人很可能被送到了县里,送到了秦母手上,她要去秦母手上把人抢回来。
虽然跟来的人只有刘城是赵珍珠的手下,但所有人都乖巧无比地应了一声,赵珍珠这么勇,不应一声不放心啊,万一,万一让她不满了,自己就惨了,割脖子断腿的美事,实在不想体验一下。
他们是坐了牛车来的,两辆牛车,坐上车,车夫用力一甩鞭子,车子快速地往县里驶去。冬天日头短,得抓紧时间,不然天黑了找人比登天还难。
去西大门从外面走要绕一小半圈,不如从城里过去快,赵珍珠于是让车夫直接把牛车赶到东大门,守城的兵哥还是那两位认识赵珍珠的兵哥,连句话都不问,直接让他们进城。
哎,人生无常,以前是他们关照赵珍珠,现在换赵珍珠来关照他们了,听说县尉大人很敬重自己的义姐,如果赵珍珠能帮他们美言两句,他们应该就不用再守大门了,夏天受热,冬天受冷,差事辛苦啊。
牛车从一个茶馆经过,里头一个看上去满腹经纶的老者突然出声:“韩小子,那是赵丫头吧?”
韩文远闻言转头看,说了声“对”之后,他站起来,追了出来,赵珍珠一脸沉重,又带着这么多人,明显是遇到了事。
城里车马都限速,以防撞人伤人,他跑了一小段路后,追上了,“珍珠,发生了什么事?”
喊赵姑娘实在是见外,他不想同赵珍珠这么见外,还是直呼了名字。村里大家也都是这么喊赵珍珠的,多他一个有什么关系。
赵珍珠先示意牛车停下来,然后道:“秦家绑走了我家小四小五,我要去找回来。”
韩文远立刻道:“我跟你一块去。”也不等赵珍珠答话,他径自爬上了牛车。
赵珍珠愣了一下,没有赶人,韩文远知道秦家小院的位置,西大门没找到人的话,她要即刻去秦家堵人。
牛车又重新上路了,后面跟着韩文远出来的谭老不满地捋了一下打理得很齐整的胡须,就没人想过同他老头子交代一声并带上他一块走吗?他也是能帮忙的好不好!
但随即,他又笑了起来,笑容中藏着点显而易见的满意,对韩文远的满意。初次见面,韩文远言谈举止中透出的功利心有点重,对他有明显的讨好之意。
但今天再次巧遇,嗯,也不算是完全的巧遇,他一直有在默默关注韩文远,知道他回了县学,于是,在他常出没的路上走了走,很自然地就遇到了,又很自然地一起走进了茶馆里坐坐。
然后就发现,韩文远变了,变得踏实通透了不少,虽然似乎对未来不再那么坚定,但难得的是不再端着读书人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再闭门造车,不再一心只向上看,而是把身段降下来了,把目光下沉到平民百姓中,开始关注起民间疾苦。
现在走得如此干脆利落,不怕得罪他,就是对方踏实下来的证据。
这样很好,谭老想,他也许可以收一个正式弟子了。
另一边,赵珍珠一干人还没走到西大门,就和鲁杰、马浩才碰上了,他们俩带着几个人,牵着几匹马。
双方互通了一下信息后,马浩才道:“不好,秦家人两炷香前出了城,正是从西大门出的。”
两炷香的话,坐马车能走挺远的了,牛车赶不上,赵珍珠二话不说下了牛车,让鲁杰骑马带她去追。
韩文远眼疾手快地也跟着抢了个马屁股坐。
鲁杰等赵珍珠坐稳,无视城里不能纵马的规矩,高高扬起了马鞭,疾驰而去,马浩才等人紧追着跟上。剩下坐牛车的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们要不要也让牛跑快点?”
赵大伯抹了一把脸,道:“为什么不?大不了车边走,咱边大喊,让行人避让一下。”只要不撞伤人,赵珍珠肯定能护住他们的。
于是,今天县里出现了奇观,两辆坐满人的牛车一边大喊着让路,一边不断地抽着牛鞭,以不输于马车的速度,往西大门赶去。
巡逻的衙役看到了也没阻止,反而帮他们清了一下道。纵马纵牛算什么,两个弟弟被人绑架了,如果县尉大人在,县里说不准又要戒严了,县太爷靠着县尉大人给他养兵练兵以及剿匪刷政绩,绝不会介意这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