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任时阑猛地上前抓住黎瀛的袖子。
黎瀛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任时阑。
他以前从没看到过,这个样貌普通性格寡淡的青年,眼睛会有这么明亮浓烈的神色。
任时阑的脸从白憋到红,又从红憋到紫。
想起上辈子唯一一次告白,如果只是简单被拒绝也就算了,可对方甚至连他的告白都假装听不懂。
“你在大冒险吗?”
对方那种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什么都懂得、但又装作不懂的微笑,比嘲讽更轻蔑,比拒绝更残酷。
任时阑自那以后就对告白ptsd了。即便眼前的男人拥有英俊的皮囊,但他的台词滚到嘴边,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可偏偏这又是不能不走的剧情。
任时阑想到初中的时候,被班主任赶鸭子上架送到校庆上面表演诗朗诵。
当时老师怎么鼓励他来着?
“你要是实在紧张,你就大声喊!越大声显得你越真诚!”
于是任时阑憋着一口气,吼了出来:
“我喜欢上你了,别走!!!”
这一声喊,那可真是……声波震得仿佛书房的房梁都抖了一抖,吼声的回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
连黎瀛似乎也被镇住了,身体僵硬地看着任时阑……和他的背后。
砰的一声,任时阑回头看去。
只见他身后那架山水绣线围屏,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声波冲击到,倒在了地上。
围屏之后,是静静端坐,手里把玩着剑穗的周群。
事实证明,人的生理性死亡虽然只有一次,但只要努力发挥主观能动性,就可以社死无数次。
这下连经历过生理性死亡的任时阑也有点汗流浃背了,大喊一声“我尸体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火速逃离了现场。
回到任家的小院,任时阑还摸着胸口,心想好险,再差一秒就要觉得尴尬了。
“公子。”芳君对自家公子的这些怪异举动,已经从最初的担忧变成现在的见怪不怪了。
“家主来人传话,要您去一趟。”
难道任鸣准备找他茬了?但眼下讲经会刚刚结束,任鸣应该正忙着恭送太白的贵客们离开才对。
任时阑被仆人带到任鸣的书房。
只见仆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就坐着任鸣和濯云长老两个人。
任鸣已经与濯云长老商量好了去太白的人选——是他两个平日看重的子侄,没有任时阑。
看来他前天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想到这里,任鸣看到任时阑也没那么火大了。
他笑着对濯云长老道:“老前辈,时阑在这里,有什么嘱咐您直管说。”
濯云长老也笑着看了一眼任时阑。
先前纠结来纠结去,但此时看到任时阑,他又觉得没那么糟糕了。
起码小伙子皮实,他那大徒弟性格冷淡,说话也不好听,要是个小姑娘,只怕要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