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临近下班时间,医院过了高峰期,候诊大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挂了主任的号,前面都是疑难杂症,江知羽等得昏昏欲睡。
这两天身体疲惫,情绪也大起大落,一直处在透支的状态里,他这么放松后,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江知羽被护士叫醒的时候,挂钟已经指向五点半了,窗外火烧云浓烈得有了艳色。
“不好意思,主任临时被叫去icu了,刚刚才回来。”护士解释着,“您现在进去吧。”
江知羽温和地表示没关系,随后走进诊室。
从小他就对医生又敬又怕,这回担心自己临场语无伦次,特意打了草稿描写病情。
这时,他打开备忘录,开头竟是一句“连尾椎骨都在发酸”。
……自己在外面困得忘记文雅,彻底口无遮拦了是吗!
不过,他的确感觉四肢和生锈了一样,江知羽坦白了如何难受。
现在都是电子病历,说完之后,他眼睁睁看到医生敲下“纵欲过度”这四个字。
江知羽很想反驳,但被事实噎住。
他再听见医生询问:“有没有发现破口?或者哪里可能有肌肉拉伤?”
“还、还好?”江知羽习惯性逞强,语气有点犹豫。
医生没质疑回答的真实度,但注意到他的身后。
“您好,我这里还有一个病人,您可不可以先等我一会儿?”他说。
江知羽进来的时候,走廊空空荡荡,加上心情紧张,所以门敞开着忘记关上。
此时此刻,江知羽扭头过去,瞧见的面孔意外眼熟……
怎么是自己的一夜情对象!
为什么他也会来看病?江知羽咬住嘴唇。
难道两人考虑得一样,生怕对方有所隐瞒?自己明明长了一张值得信任的脸……
“如果你自我感觉还行,那就不用开药了,年轻人多休息几天就好。”医生向江知羽说,准备收工。
江知羽顾不上更多,连忙真诚地交代。
“还是有的,麻烦帮忙开一些可以吗?”他道。
医生耐心问:“你的伤都在哪里?用不用到里间去,脱下来检查一下?”
江知羽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回答,不自觉又想去看那位“alfred”。
“不用这么拘着。”医生捉到这个小动作。
“你眼巴巴看他有什么用?他又不能替你疼,人家也不知道你哪里要涂药啊。”
事已至此,江知羽绝望坦白:“胸口,腰,还有腿,膝盖……”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破罐子破摔地想,算了,心虚什么?
该愧疚的明明是对方,看着衣冠楚楚,居然留自己满身痕迹。
来这里也是出于保护意识,他在这段关系里没有安全感,来寻求帮助再正常不过。
医生敲键盘开单子:“膝盖?”
江知羽埋着脑袋,难以启齿:“跪久了,也说不定磕到了,有两块淤青……”
话语声里,医生瞥了眼戚述,确认下一位患者有耐心等下去,再语重心长地与江知羽开口。
“小伙子,你说你是第一次,摊上了什么人,欺负你没有经验,也不能搞得这么狠啊?”
“你早点断了,别再和这种狗东西玩。”他建议完,还寻求认同观念。
医生对戚述道:“我说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