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沉死沉的男人拖到出租屋里面以后,云聿出了一身汗,他本来就不该剧烈运动,所以动作不算温柔的把傅朝华扔在单人床上,自己坐在电暖气片旁边的板凳上靠墙歇息,有十几分钟后云聿才缓过来一点。
想起来男人晕过去以前让他抹掉血迹,云聿不情不愿的离开温暖小屋,下楼去雪地里找血迹。
欠他的!
幸好傅朝华出事时天已经蒙蒙亮,云聿把一条街上有血液的雪都捡到手里以后天就彻底亮了。
赶早出街的摊贩、买菜的普通人还有上学的高中生都开始从家里出来,车轮和脚步将棉白的雪踩实,融成暗脏的雪水和冰,傅朝华那点血根本看不见。
云聿看到这景象,气的跺脚——臭男人笨死了,害他白费力气捡了一整条街!
云聿气呼呼的握着一手冰,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回出租屋去,作为报复,他准备把这些有傅朝华血液的冰塞到他脖子里去。
可是等云聿回到出租屋,看见臭男人一脸血的躺在床上,又扭扭捏捏的把那块儿冰扔到窗户外面去了。
毕竟把人捡回来了,不能不管。云聿拎着剩下那个热水壶,从抽屉里拿了一百块钱出门。先去五金店买了个不锈钢的壶,然后去水房打了一冷一热两壶水。
云聿把男人外套脱了,在床上放好,用新买的毛巾蘸着温水给他擦脸,一点点把血痂弄掉,露出傅朝华原先的面孔来。
长眉入鬓,睫毛挺翘,鼻梁高悬,薄唇紧抿。云聿见过他睁眼时不善的眼神,此刻昏迷中,眼窝深邃倒显出几分迷人。
半天把房间里因为男人弄出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云聿在小板凳上坐下来搜傅朝华身。
先是摸他外套口袋,摸出来一个皮制钱包,里面没什么卡和证,倒有二十几张百元大钞。接着云聿又去摸傅朝华的裤子口袋,里面什么也没。
傅朝华上身穿着高领毛衣,黑色的,但是血液流到上面结痂了。云聿费劲巴拉的总算给傅朝华把上衣都脱了暂时扔到地上,结果回头一看红了脸——怪不得这臭男人死沉死沉的,一身的肌肉,能不重吗?
想想自己单薄的身板,云聿看向男人的眼神都羡慕起来。
傅朝华没像云聿想像的那样戴什么玉坠或者金链子,只是左腕带了块手表。表带是黑色皮制纹路,重点在表盘。
玫瑰金外壳,表盘上面有四个刻度,有1、2、3、4、5、6……云聿数不清,反正是很多个表针。
最小的圆里面那根表针一圈一圈跳动的极为欢快,云聿看的开心,又仔细看这表是什么牌子:“Jaeger-LeCoulter”。
不认识。
不过即便如此,云聿也能看出这块表价值不菲,只是他绝对想不到这么小一块,就有三四十万。而这块积家表还是傅朝华所有表里面最便宜低调的一块——其他表动辄数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