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鸢来墨箫帐中的时候,陆安便已经不在了。
陈鸢环视一周,皱了皱眉头:“陆安呢?”
墨箫正写着什么,闻言头也没抬:“你找他有事?”
“没事,就是问问,”陈鸢沉声说,“他负责你的安全,当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此时不见人,算玩忽职守。”
墨箫终于抬头看一眼陈鸢,悠悠地道:“好歹是一家人,那么狠?”
陈鸢蹙眉:“我跟他可不是一家人。”
林九卿念着陆安曾经对她的善意,在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后仍旧接纳了陆安,把他当做家人一般。
可陈鸢不这么想,在陈鸢眼里,陆安也是陆家人,只不过和其他的陆家人不同,他罪不至死。再加上有林九卿这层关系在,陈鸢在必要的时候会伸手拉他一把,但是把他当家人这种事就算了。
墨箫摇了摇头,了解陈鸢这人的个性,也不多说。
他重新低头:“朕派他去探查黑水河了。”
这话一出,陈鸢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这是在送他去死。”
墨箫眸光动了动,没吭声。
陈鸢抿着唇,沉声说:“黑水河地势复杂,多有沼泽密林,林中毒虫蛇蚁俱全,危险重重。除此之外,还有对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探查小队,他们比起我们明显对黑水河的情形更加熟悉。”
“这么多年了,他们嚣张至此,除了一些客观的原因之外,黑水河这道天然的屏障也是他们的底气。”
陈鸢深吸一口气:“陆安虽在军中历练多年,但是从未到过黑水河,最多只摸到过黑水河的边。你在此时派他去探查黑水河,不是让他去送死是什么?”
墨箫耐心的等她说完,随后才说:“朕给了他选择,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他若是活着回来,从此步步高升,军中有他陆安一席之地。他若是没回来……那他便也是求仁得仁了。”
毕竟,陆安说,在军中建功立业是他从年少时便有的理想。
陈鸢定定的看了墨箫一会儿,然后问:“这事儿,你可有跟姐姐商议?”
墨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此事我也犹豫过,但是我还是决定这么做。因为,我也是男子,我能明白陆安的心情,他不是个会躲在姐姐庇护下安心度日的人。这件事,我相信你姐姐也一定能理解的。”
他也不称朕了,像是跟自己的家里人掏心掏肺一般。
陈鸢又是一阵沉默,随后像是想通了一般,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
她虽不是男子,可她如今也在军中,她也有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她今日来可不是来扯陆安的事情的。
陈鸢看着墨箫,神色不善:“你跟姐姐告状了?”
墨箫一愣,随后挑眉:“什么叫告状?”
“你将我怀孕之事告知姐姐了?”陈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随手一甩,然后很长一截信纸便掉了出来,一直垂到她的脚背。
陈鸢深吸一口气:“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