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你真是疼夫郎,剥个红薯又累不到。”
季子漠高深莫测道:“你不懂。”
菜肉粥超乎意料的好吃,钱多来夸了又夸。
季子漠问他明天还去不去县里,钱多来说去,现在船多,卸船的钱都比往日多了些。
季子漠问了他出发时间,让钱多来明天叫他一起。
钱多来啊了声,以为季子漠是想跟着他去码头扛包。
他问了句,季子漠说到时候再说,钱多来也就没再多问。
把锅刷了个干净,说明天来叫季子漠,便离开了。
明天有了行程,困意便涌了上来。
“我明天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你在家看着季丫和季安,不会做饭就先凑合着吃两顿,能顾好家?”
关灶房门时,季子漠语调沉稳的道,像是给齐玉下发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
他细心体贴的让人难以招架,齐玉嗯了声,说能。
“哎,你别对我抱太高期望,我就算是去码头卸船扛包,也赚不了几文钱。”
几步路间,季子漠说了这么一句贬低自己的话,仿佛提前给人打了预防针,明天空手而归就不会让人失望,就会少些尴尬,最多耸耸肩说:看吧,我就说不要对我抱太高期望。
齐玉:“你不会卸船扛包。”
季子漠:“嗯?为什么?”
齐玉:“你不是卸船扛包的人。”
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齐玉就是觉得季子漠什么都能做到,就算做不到也没事,季子漠已经做了很多。
季子漠想给齐玉打个预防针,谁料齐玉笃定他无所不能,这下更是有压力。
正堂门前,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季子漠转身时,听到齐玉说:“季子漠,别慌,别怕。”
他回头,齐玉重复着:“季子漠,别慌,别怕。”
自己怕?齐玉不说怕,季子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怕的,他怕承担责任,他怕承担一家人的幸福,他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怕他们失望。
两步远的人身着粗布,身形依旧清瘦清冷,脸上淡淡的无表情,那双极其好看的双眸,沉静似水。
他和乖扯不上关系,可季子漠就是觉得齐玉好乖,乖的让他唇角微弯,心头发暖。
季子漠上前了一步,停在两人一步远的地方,抬手覆在齐玉的发顶,很轻很轻的揉了两下。
“好,晚安。”
好,我不怕。
两扇门推开又合上,齐玉躺在床上,清晰的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良久后,他从被窝里伸出手,落在了自己头顶上。
季子漠借着月光进房时看了眼季丫和季安的位置,他们知道季子漠睡在这里,都往里缩着,把外面的位置留了下来。
睡姿是乖巧的,这点和齐玉完全不同。
季子漠脱了棉衣,躺到了床上闭上眼,不过一瞬,又在黑暗中睁开眼来。
摸了摸身上的被子,随后又摸了摸季安盖的被子,以及身下铺的被子。
都是暄软的新棉被,他买了四床棉被,现在这里有三床棉被,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小动作。
季子漠望着黑压压的房梁,不知道是不是新棉被真的暖和无比,他好像真的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