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水摇头道:“这个不知,只知老爷和夫人初到那日,走路间提及姑爷,舅老爷骂了声糊涂。”
“那日上朝也无不同,谁知舅老爷上个朝,直接下了大狱,说是龙颜大怒,把七八位大人都关了进去。”
季子漠拧眉追问道:“七八位都关大狱了?”
常水点头:“是,比舅老爷官职高的都关了进去,听说还有个御史撞柱,当时未死,皇上让人拖出去打死了。”
说到这里又打了个寒颤:“皇上打死后未解气,把御史全家发配为奴了。”
季子漠忍不住低骂了声艹,这皇上有病,给这样的皇帝当御史,也真是倒了血霉。
齐管家听的心惊,忙问:“姑爷,皇城离桑农县远,与我们有何干系?舅老爷是舅老爷。”
舅老爷姓许,齐家姓齐,别说是抄家流放,就是诛九族也诛不到他们头上。
季子漠回了个不知道,又问常水:“你们回来的途中,有人阻拦?”
常水又忙点头:“行至凤凰州府时,知府言和舅老爷关系甚好,遇到舅老爷家的哥儿小姐高兴,拦着不让走,让多住些日子。可老爷却说,知府和舅老爷不合。”
季子漠cpu都要烧干了。
许家犯事正常来说是牵连不到齐家,可齐父齐母直直撞了上去,在那知府面前挂了名,是否牵连,就看别人怎么思量了。
没判刑就敢拦着不让走,瞧着也不是正派的类型,要是个睚眦必报的,还不得趁你病要你命。
朝堂之争,谁管你无辜不无辜,牵连不牵连。
马车行到人少处,季子漠道:“你们先护着齐玉回去,我去办点事。”
说着弯腰跳了下去。
他下的突然,马车连停都来不及,齐管家忙道少爷小心。
马车上常水和齐管家面面相觑,常水惴惴不安道:“齐管家,姑爷一走,我开始心慌了。”
齐管家心想,谁不是呢!回了齐宅可怎么办,老爷夫人去的突然,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
夫人这些年把齐家的人都得罪大发了,现如今还不得都占在庶子那头。
最最关键处,少爷是个哥儿,自古以来皆是男子继承家业,自家少爷占不住理。
不过转念一想,少爷是招赘并非外嫁,守家业也是合乎情理,就看各方手段如何了。
齐宅门前,四扇门齐开,拉车的马儿停住,司琴低声道:“少爷,到家了。”
被外人占了的家,又如何是家,以往是父母护着,现下齐玉初次经受风雨,心上如挂了个秤砣,坠的他有着几分慌乱。
手紧紧握着膝盖,缓了会,弯腰下了马车。
他站在马车旁,侧身看向后面那辆马车,似在等着什么。
齐管家忙道:“少爷,姑爷半路下了马车。”
齐玉袖中的手慢慢收拢,故作镇定道:“去了何处?”
齐管家:“不知,姑爷让我们先送少爷回来,说他去办些事,办何事未说。”
拉车的马昂头喷洒着粗气,前蹄在原地打着转,齐玉收回视线,抬脚踏上青石台阶。
季丫和季安被赶回了杏花村,他应当也回去了吧!想来也是,他胜算难料,又害得季子漠无法科举,他怎会陪着他。
只是齐玉不善言辞,今日定是会与亲人撕破脸,他有些怕的,怕自己不中用,连家都守不住不住。
温室的花儿无法承受风霜,却不得不去面对风霜,齐玉孤身上前,仿若手持木棍的残兵,对阵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