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司平吓的也快要齐齐哭出来,他们伺候少爷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这么委屈过。
就是出了董寒玉那事,也只暗自失神,背地里哭过一场,悲伤不曾对人。
现如今不知和姑爷发生了何时,连忍都忍不下了。
季子漠一口气跑出了齐宅外,悔恨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明知道齐玉爱生气,开不得玩笑,为什么还一时兴头上,问他这些话。
他昨天挨了一夜的冻,今日跑出来连披风都没拿,更是冷的脑袋发晕。
但都把人气的动刀了,又不好去别处,要不然罪加一等。
门房处狭窄,季子漠坐在地上烤着火,从清早阳光升起,待到了大雪纷飞。
地面已有了积雪,季子漠捡了个炭盆里的红薯,他这一天问了六次,有没有人出来找他,得到的答案都是无。
问到最后觉得没意思,索性也就不再问了,脑中思索着今夜该去哪里睡。
暗镜院不一定能回得去了。
守门的叫老柳,今年五十有余,腰背已经弯曲。
天已黑,他关了宅门,提着一壶酒走进来,笑着道:“姑爷,刚去街上打了壶酒,姑爷尝尝?”
季子漠往一旁坐了坐,拿过另一个蒲团放在一旁:“行,我这把你们少爷惹生气了,出来什么都没带,来你这里避避风头,等你们少爷消气了,过几日我请你喝酒。”
老柳把酒温上,两人边喝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柳记着自己的身份,坐在一处始终拘谨着,季子漠主动找了些话题,问他家中如何,儿孙如何。
说起这些,老柳话不停,拘谨方才散去。
刚说的时候还怕姑爷烦,后见他脸上始终带笑的听着,便放了心。
季子漠望着屋外的雪,喝着温热的酒,待在这狭窄处,听老柳讲他几个儿孙是何样的性格。
一壶酒喝完天已不早,他让老柳早些回去安睡,自己依旧留在了这方天地。
这一日,齐玉想着季子漠的那些话,委屈的眼泪就想落下。
若是只有前面的话,他不至于如此,可季子漠,竟然,竟然认为他和别人有了苟且,腹中还有了孩子。
粗想是恼恨,细想,却悲的发苦如黄莲。
季子漠认为他和别人有了苟且,和别人有了孩子,却依旧能谈笑以对,说到底,不过是心中一丝一点都无他,才能毫不在意。
他们拜了天地,结为夫夫,他的夫君,心中丝毫无他。
那颗想靠近的心落了雪,再无暖意,冰凉入骨。
想一次委屈一次,委屈的多了,像是已经好了。
等到落雪时,他再想起,除了心内绵密的疼,再无别的了。
齐玉坐在桌前,翻着账本,除了眼上的红还未散去,一切如往常无二。
司琴一会换盏茶,一会弄碟子糕点,反反复复的,明摆着有话说。
齐玉翻了页数:“今日若不是天塌下来的事,就莫要跟我说。”
司琴整摆弄着桌上的碟子,闻言哦了声,垂头丧气的安静下来。
夜已深,齐玉洗漱后睡去,一夜虽醒来两次,大体上却也算睡的安稳。
雪下了一夜,积雪把树枝压的弯了腰。
路难走,齐玉让人去问季丫和季安,是否还想过来,两人都想过来用饭,齐玉就边看账本边等两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