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昂着脖子,抬头看他:“我可以多种地,大勇叔家的五亩地要租出去,我租下来,家里就有十亩地,闲季我就去县上找些力气活干,定是把大哥的盘缠准备的足足的。”
季安很瘦,长的不高,还不到季子漠腰间。
季子漠垂眸看他,一时百感交集,对原主是大写的服字,真是厉害啊!
“我吃苦可以,季丫没命也可以,大哥不能受委屈,大哥是神童,大哥以后是要干大事的。”
我艹季子漠听到第二句如遭雷劈,三观颠覆,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小兔崽子,怕不是和原身一样,都是没良心的基因吧?
原身真是功力深厚,pua大师。
季子漠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明显的说不通,他便直接道:“吃软饭不丢人,但软饭硬吃,啃着肉,冲着别人吐着吐沫,这样才是丢人,人品底下,没有教养。”
往日里两人供着原身吃喝,季安和季丫没饿死冻死都是万幸,身上的袄子,缝缝补补穿了几年,里面的棉花发黑不说,硬的都快变成了石头。
成婚前,齐家就送了三人的衣服鞋袜到杏花村,季安昨日来到齐家,屋子里的新衣,放了两箱子。
现在身上穿的暖和,丝滑的面料,是他摸都未摸过的。
季子漠站着,低头看季安,话说的狠了,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季安只觉得身上的新衣,变成了软绵的针,根根扎到他的骨子里。
双拳握紧,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委屈的双目发红,快要哭出来。
“我不穿齐家的衣服。”他的手又细又黑,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茧子,活像季子漠以前见到的fz难民。
抹着眼泪,不顾冬天的北风,打算解下厚实的棉袄,离开齐家。
看着那双手,季子漠心中有些发闷,他伸手按住季安的动作:“齐家把你的旧袄子都扔了,赔你这件新棉袄是应当的,无需还他们,要不然你岂不是亏了?”
十岁的孩子,总归是害怕的,怕自己和冻死的野狗一般,孤零零的躺在路边。
手背抹掉眼泪:“对,这是齐家陪我的。”
“我不吃齐家的,不住齐家的,我回家的。”季安作势想离开,等着大哥再用一些话说服自己留下。
谁料季子漠认同的点点头:“嗯,那你回去吧!你既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别随着我吃这碗软饭了,要不然你嫂嫂到时候气的把我和季丫扫地出门就不好了。”
他的话堪称绝情,让季安睁大了眼,豆大的泪珠滚落,嘴角控制不住的蠕动着,转身就往外跑。
季子漠不知自己是不是感情淡薄,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毫无波澜,眼里也是平静如湖泊。
人各有命,自有自的选择。
远处候着的下人见季安直接往外跑,忙大喊着追去,被季子漠叫住:“无需追回来,派个人跟着,见他安全回了杏花村就可。”
主院里的齐玉把帕子闻了几回,终于确定,又是她娘的玩闹。
“咱娘怎么样了?”
季子漠一句咱娘,让齐玉楞了好一会,想让他别乱叫,又察觉他叫的没问题。
“我娘没事。”
“咱娘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