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嘟囔着,怀疑的眼神斜过来,管猗回他,“此乃天降祥瑞。”
“以为又生一个徐希呢!”胡亥嗤了声,翻了翻眼。
管猗已确定了,眼前这个胡亥才是自小到大的胡亥,之前不知道陛下执政七年,彗星出东方的人,并非胡亥。阿希早看出来了,特意问他太卜预言荧惑守心,定是那暗鬼作妖。
胡亥不愧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徐希久了,听到陨石刻字,已经想到她的谋算,“她不会是打算”
“你最好闭上嘴。”管猗厉眼盯住他。
胡亥不忿的哼了声。
陨石很快被运送到了咸阳,陨石上的谶言也传回了咸阳。
都说荧惑守心乃大凶,有战乱和天灾降世,现在这陨石谶言显然不是。
朝臣们围着高几上的陨石详细琢磨,字是古体,且不像刻的,像是自然形成,尤其是‘始皇不死而盛世’七个字,浑然天成,古朴自然。
侯廉立马上奏,“陛下!荧惑守心按自然格物来解,便是天外陨石掉落我方天地之中,之前亦有记载,并不存在天降灾祸之事。”
赢期不屑的睇了他一眼,“荧惑守心自古便是灾祸之象,且太卜令早在此之前就卜算到了。你说是天外陨石,这上面的谶言又何解?难不成是有人刻上去的?”
侯廉直接点头,“前一句确实像刻上去的,至于后一句,我看像自然形成。”
“侯典客前后不搭,是要蒙蔽陛下不成?如今荧惑守心传遍各地,民心不稳,你身为九卿之一,不想着为陛下分忧,却阻扰朝臣议事,是何居心?”赢期直接对着他发难。
侯廉看着他笑了笑,拱手朝上座的嬴政道,“陛下,荧惑守心或可卜算,绝非是灾祸之象。此陨石上的谶言,正是说明陛下文治武功,我大秦迈过这道坎儿,将走向真正的盛世!”
嬴政冷眼看着朝臣,面色威冷,沉声问,“还有何解?”
太卜令犹豫片刻,站出来拱手,“陛下,此谶言两句,预测两个方向,陛下若崩,天下必乱。陛下若安,天下盛世。此前臣推演出,明年乃陛下大劫之年,此时陨石谶言,正应了此事。”
其他朝臣也都信了他的话,甚至有朝臣激动的叩拜请奏,“万望陛下保重身体!”
嬴政面色阴寒。
萧何站出来拱手,“陛下,臣观这陨石上谶言,前一句似是人为,后一句乃自然生成。陨石落下,到朝中得知消息,派人前去查看已过了十日,定是有反贼作妖,故意刻来扰乱民心,此乃谣言。后一句浑然天成的古体,方是真正的天降谶言。”
“臣亦认为两句谶言前后不同,前一句雕琢痕迹太重。臣奏请,派人彻查此事,以安民心。”李斯也站出来,看了萧何一眼,奏请调查。
他们两人出来说话,左右丞相属官纷纷附议,“臣等皆以为此。”
左右丞相政见相通,且态度坚决,反对的朝臣仿佛又回到了改军法之时,被两人合伙支配。
“可单看一句‘始皇不死而盛世’也不只一解,理应重视。”冯劫也更偏向认为刻字,但后一句太像天生,若认为刻字,不会断断续续,仿佛长出来的。
侯廉又道,“陛下,臣以为此乃祥瑞,陛下天命所授,既寿永昌。天降陨石谶语,言陛下安,则天下盛世。是预示,亦是警示天下,若有违逆天意者反叛作乱,天理不容!”
“荧惑守心在你这里成了祥瑞?”赢期质问。
侯廉理所当然的抬起胸膛,“奉常大概不知,陛下执政七年,彗星出东方,天降流火于徐家村,徐子当晚降生,齐国的连日大雨骤然停止。此后十数年,齐国即便旱灾,蝗灾,琅琊郡却总能转危为安,粮食丰产。徐子入秦后,所做功绩不用我说,诸位大臣无人不知。”
淳于越颤颤巍巍的上前两步,“你所言当真?”
“当然!徐子所佩真理剑,便是那块陨铁所铸,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侯廉肯定道。
淳于越就怕改军法之事失败,更怕天下再起乱,他已没几年好活了,现在强撑着一口气,就为看到彻底改法成功,大秦能走上真正的安稳。
听侯廉肯定的解答,一个激动,昏了过去。
“传御医。”嬴政皱眉吩咐。
当值的侯遇立马上殿,给淳于越服了一颗救心丸,又施针把人扎醒过来。
淳于越睁开眼,老泪纵横,“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几个主场改法的老臣也忍不住相信了,虽然徐福此人可恨可恶,但其确实居功甚伟。
宋百禄抿着唇,眉头微拧,目光从侯廉,到萧何,再到姒染、秦俪、昭韵几人,很怀疑这陨石上的字是徐福自己做的手脚。她如今致仕在家,丞相之位萧何已经坐稳,再起复,夺萧何之位,显然不是她的作风。
公孙萚擅卜算,她也是自小习得天文气象之术,观天象、测天命。只怕早就算出陨石坠落之事。借机造势,为起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