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看了眼胡亥,无奈道,“臣本应随身教导胡亥,皆因能力浅薄,忙于政务,疏于教导。我徐氏儿女不仅要学秦律、算数、农学、医学,更要自力更生,万事独当一面。胡亥徒刑之地,请陛下通融,把他放在臣设的院中,由臣教导。”
她这是要让胡亥自耕自种,自烹自处?嬴政鹰眸落在胡亥身上,“你可愿意?”
胡亥听她说自力更生就已经想到了,让他自己养活自己,这是换了一个法子折磨他!
“儿臣不愿意。”他拒绝。
嬴政看向徐希,“胡亥愿意去牢狱,不愿跟随福卿,此事不必再提。”
徐希张了张嘴,沉沉的望胡亥一眼,只能作罢。
“尔等还有事可奏?”嬴政冷眸一扫。
“臣等告退。”看他还有一堆的奏疏要批阅,徐希、李斯都极有眼色的告退。
扶苏也没脸多待,先行告退。
胡亥则被蒙毅带去了牢狱之地。
起先胡亥以为他犯的那点小错根本不算事,就算徒刑三年,他也是大秦公子,没人敢苛待他。是在宫殿内禁足,依旧有人伺候。
结果蒙毅真的把他带去了牢狱中,单人的牢狱,低矮逼仄,还有一半在地下,以他目前的身高都站不直。他直接懵逼了,“蒙毅,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没有,此处就是犯错徒刑的牢狱。若新建王城用到劳力,还会征发公子前去服役。”蒙毅微笑解释。
胡亥小脸一下白了,“我不住!我不住!”
蒙毅为难,“公子,左相求情时,陛下已给过公子机会。”
胡亥猛地摇头,“我要见父王,我不住牢狱,我我愿意随左相去。”
蒙毅叹了口气,“为时已晚。”
胡亥拉着他威逼利诱,让他给自己说话。
蒙毅却把他关进去,回去复命。
赵高看看蒙毅,又看嬴政神色,并非怒不可遏,试探的求情,“陛下,胡亥公子毕竟是陛下之子,是大秦公子。陛下饶恕胡亥公子,亦是左相所求啊。”
嬴政没听,摆手让人下去。
扶苏回到久未回的殿中,在外见习又为官的经历比之做了二十年公子还要清晰深刻。
他的随侍之前不能跟随,在他去年下半年升任县令长时才跟随到任上伺候,在外一年多再回宫都恍然,看着他更是心疼泣泪,“公子在外几年辛苦了,如今回宫,公子再也不用受那份苦和罪了!”
殿内殿外已经清扫布设好,扶苏把自己的书箱拿出来,看着书房,喊了人来,按这几年的习惯重新布设。
晚上飧食,御膳房送来了几道他爱吃的菜肴,“陛下令公子好生歇息,明日再行家宴。”
扶苏面色羞愧,“我还哪有脸面让父王为我摆宴。”
随侍劝解他,“公子,陛下对你信重,公子数年辛劳,家宴亦是犒劳公子。若非出了意外,公子升迁回朝,陛下怕是大宴群臣呢。”
扶苏如今知道他们的意思,这话是怨怪胡亥连累他,朝两人摇了摇头,“左相被罚没的俸禄,你们去准备好,我明日要用。”
随侍应声,“诺。”
第二天,扶苏出现在朝会上。
冯劫看看他,又看着徐希,心里不忿。徐福简直动作太快了,他刚得知消息,她就已经自罚三杯处理完了。如若不然,今日又能弹劾她一本。
朝议正常结束,徐希带着属官处理今日政务。
扶苏暂时没有安排,去拜见了老师淳于越。
淳于越看着他心情复杂,听他被贬黜的经过,知道是李斯针对徐希,“公子对此怎么看?”
扶苏略思索,“右丞相不知我化名,把我当成学堂所出的学子,抓住机会,只顺手就贬黜了我。右丞相与左丞相两人不和。”
他之前都是教他学问,仁善,礼孝,仁政如何如何,久别重逢,扶苏变了,淳于越心境也变了。
淳于越点头,又问他,“公子如何看待左右丞相二人?”
扶苏之前并没有考虑李斯,父王如今身体康健,他就算被父王选定,李斯已年迈,到不了他这一边。但经此一事,他也明白,李斯与徐希就是对手。两人面上在朝中守望相助,可一旦徐希做大,李斯就不会容下她。同样的,冯劫、公输琦包括老师也容不下她。
看他难开口,淳于越知道对自己怕是没什么好看法了,无奈又没好气,“公子尽管说就是。”
扶苏脸色有些泛红,“扶苏可能因个人情感,会有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