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直接赶车离开。
淳于越回家就倒了,一病不起。
家里人着急,又惶惶不安,之前能请王上的御医来诊脉,现在被贬黜了,也不敢再去请夏无且来用。只能去求扶苏。
扶苏听闻,大惊失色,“父王贬黜了老师和姬仆射所有人?”
淳于越之子痛哭着捶胸,“家父一片忠心为王上,又非贬黜徐福,而是封赏恩德她为王后,却不知竟被如此侮辱作践啊。公子,有此女在一日,国将不宁一日啊。”
他的其他弟子们也都在这里哭老师,哭求扶苏做主。
扶苏立马进宫求情。
九卿议事完,徐希和李斯,尉缭几个出来,见他跪在殿外,脸色苍白无血色,扭头问,“昨晚跪到现在?”
李斯垂了垂眼默认。
徐希抬头望天,看着天上阴云聚集,“来场雨吧。”
李斯,尉缭惊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好话,你竟然求雨?深秋雨寒,就扶苏公子养尊处优的身子,立马能病倒。
“不然怎么办?陛下不给台阶,扶苏不给台阶,只能求上天给一个了。”徐希翻了一眼,背着手离开。
李斯,尉缭对视一眼,不禁赞叹她的思想智慧,真他祖宗的有道理!
天公仿佛听到了,很快哗啦啦的秋雨落下来,给扶苏淋了个透湿。
嬴政不动如山,处理着政务。
赵高朝殿外看了几回,“陛下,扶苏公子快撑不住了。”
看嬴政仿若未闻,赵高闭上嘴。
把今日的政务处理完,嬴政起身,走到大殿门口,沉冷的目光凝着雨中摇摇欲坠的长子,神情冷硬。
赵高已经备好了雨伞,热汤,姜茶,还请了夏无且暂留,但他摸不准陛下这时的打算。
扶苏气硬,他不知道此事怎么惹怒了父王,竟然把老师和姬纨仆射他们几十人全部贬黜。父王不是爱重徐上卿吗?王后难道比不上一个上卿之位吗?
他想不通,亦不服,直跪到天色将黑,再也撑不住,晕倒在秋雨中。
“陛下,扶苏公子昏倒了,臣可否先为扶苏公子看诊?”赵高小心的求问。
嬴政冷着脸,面沉如冰,“抬走。”
赵高应诺,忙带着人冲过去把扶苏抬走,请夏无且看诊。
夏无且也是倒霉,秋风寒,秋雨更寒,又不到用炭盆烧地龙的时候,他一早被唤过来,只吃了些冷食,寒风秋雨中等了一天,头脑嗡嗡,面赤目疼,给扶苏这边折腾一番,也倒下了。
“扶苏公子高烧未退,求陛下垂怜。”随侍哭着恳求。
嬴政剑眉微拧,“着福卿先去看诊。”
赵高领命。
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风刮在身上已经开始透骨,徐希给裙裳外罩了两层绣花褙子,拎着药箱过来。
随侍虽然不情愿,还是听说了她医术好,连夏无且也曾称赞过,拱手引她进去。
徐希给把了脉,配药交给仆从去煎,又用上厚布缠裹冰块,物理降温。
“掀起胫衣。”
随侍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公子久跪,膝盖不处理,他就可以改名叫赢膑了。”徐希没好气道。
随侍红着脸低头,应声后,把公子的胫衣掀起。
两个膝盖已经挤压的青紫,血流不畅,两条腿都颜色不正常。
徐希啧了声,古人动不动能跪一天一夜,甚至三天三夜,她之前奇怪他们膝盖竟然没事,现在看来是假的。
上去放了血,又把推拿教给随侍,让他给扶苏推拿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