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抢了东西的那一个,偏偏还罚得那么重……挥拳头的孩子只被罚跑五圈?这孩子只推了人,却被罚跑十圈?凭什么……”
伦尼·弗朗哥也有点气不平。但是,面对白袍修士的质疑,他还是本能地为家族辩护:
“孩子打架哪有对错的?——那个被推倒的孩子,后脑肿了好大一个包,据说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会死也不一定。小莱茵只是挨了一拳,伤得不重……”
出手没轻没重,活该受点儿教训。再说,被推倒撞到头的孩子,和挥拳的孩子,都是阿斯坎。挥拳的孩子也被罚跑了五圈,也算,比较公正?
他说服自己不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小莱茵就哭着跑了回来:
“爸爸……他们都欺负我……”
“怎么啦?”
“他们欺负我!今天比武的时候,一个一个排着队的和我打,下手一个比一个重……”他眼泪汪汪地卷起袖管,裤腿,向父亲展示自己身上的伤:
“好疼……”
胳膊上,小腿上,一条一条的乌青触目惊心。伦尼·弗朗哥叹了口气,拿起药油,给自己儿子涂抹:
“爸爸去问问情况。来,先给你上药,这个药特别有用,涂上去,睡一晚上就好了……”
安顿了孩子睡下,他出门去找到主管孩子们训练的教官,西蒙·阿斯坎:
“小家伙跟我抱怨,说一群人对付他一个?我想问问,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孩子们对练哪有轻重啊!”西蒙·阿斯坎毫不在意地挥手。他身上一股脂粉味道,伦尼靠近一点就想掩鼻,奈何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忍下来:
<divclass='gad2'> “每个人,每天,和几个人对练,都是有定数的,谁也不会多练一拨,谁也不会少练一拨。
也就是刚刚开始练剑,动作不熟,容易打偏,这几天,好几个兄弟都到我这里来问,说是小孩给打伤了,疼得眼泪汪汪的……”
这个阶段,伦尼·弗朗哥小时候也经历过,没抓到现行,真的不好说那些孩子就是集体针对自己儿子。但是,孩子确实一天比一天沉默,最后,哭着喊着不想上学:
“我不舒服!我好痛!爸爸,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去了……”
“怎么能不去呢!”伦尼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感觉确实有点发热,但是也不到高烧的地步:
“听话,爸爸也是这样过来的,好好练武,早点成为骑士,才能在家族取得更高的地位……”
“成为骑士怎么啦!成为天骑士又怎么啦!”小家伙忽然爆发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人如其名,就像一头小小的狮子一样,高声大喊:
“爸爸你难道不是天骑士吗?你在家里的地位很高吗?!那些阿斯坎还是欺负我!欺负我!其他人都捧着他们,那几个阿斯坎不理我,他们也都不理我……”
真是这样吗?
真是被欺负了吗?
伦尼·弗朗哥有点疑惑。他千哄万哄,哄了孩子去训练场,自己也找了理由,亲自跟了一天,又跟了一天:
这一次,他亲眼看见,一群孩子走进走出,围着几个阿斯坎家族的嫡系子弟。
而他的小莱茵,孤零零地站在训练场上,分队的时候没人主动找他,最后一个被训练官塞进队伍里;吃饭的时候没人招呼他,自己端着碗,硬挤到桌上……
“这就是您承诺的,让我的孩子,得到尽可能好的待遇?”他又一次去找了自己的父亲:
“他在被排斥,被孤立——如果他是个阿斯坎,这些本来不应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