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来山寨也有些时日了,并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尤其是第一次见面便要给人看手相摸骨,这种行为委实罕见。
即便是大大咧咧的老寨主王虎也有些诧异,吴玄这个人与他在山寨里结为异姓兄弟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
他们二人是至交好友,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瞧着他这个样子,王虎顿时愣在了那里。
一时间白虎厅里的人具是被吴玄的这个很突兀的动作吸引了过去,视线纷纷落在吴玄和新来的这位长相极俊的年轻公子身上。
慕容月也有些紧张,她带旷天意回来,便是依着他的意思,来此休整一二,想想怎么对付围困二龙山昌南王的人。
结果真的是有些尴尬,一路上义父瞧着人家旷公子就像是看见了仇敌一样,都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即便是一向沉稳有度,和蔼可亲的吴叔,怎么也这般的不着调,头一次见面都没有客套几句,便一把抓着人家的手要摸骨看手相,算算命格?
她此番尴尬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硬着头皮在一边看着,一会儿等单独与旷天意见面的时候,怕是要和人家道歉解释一二才行。
她的义父和吴叔平时不是这样的,这几天许是因为她擅自离开山寨,怕是被她气疯了吧?
白虎厅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吴玄刚摸向了旷天意的掌心纹络,突然脸色巨变,不禁低呼了一声,像是遇到了什么惊诧万分的事情。
四周围观的人被吴玄这一声也吓了一跳,王虎脸色沉了下来,吴玄兄弟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
一定是这个臭小子命格不好,他心中更是坚定了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自家那个傻姑娘被这个臭小子给骗跑了。
旷天意眉头一挑,看向了面前的吴玄淡淡笑道:“吴叔,难道在下的命格奇特吓着吴叔了吗?”
吴玄脸上的表情巨变,他两只眼睛紧紧闭着,眼珠子塌陷了下去,此番却抬手直接摸向了旷天意的脸。
“吴叔!”慕容月不禁喊了出来,摸一摸手便罢了,竟是摸到了旷天意的脸上,未免太过唐突了。
便是熟人也断没有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模脸的。
旷天意眉头蹙了起来,想要摆脱已经抚上脸颊的那双苍老的手,却下意识看了慕容月一眼,碍于这个丫头的面子,他也不便说什么,忍住了心头的恼意,没有发作。
吴玄摸了摸旷天意的脸,脸上的神色竟是多了几分暖意,淡淡笑了出来:“果然……”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缓缓放下了手,退后一步,竟是恭恭敬敬冲旷天意作了一个长揖,这下子旷天意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里毕竟是人家卧虎山的山头,吴叔看起来应该是卧虎山的二当家,稳坐第二把交椅的人。
他就是个外来户,哪里受得了人家这么大的礼,这个礼仪分明就是以下对上的礼数。
旷天意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吴叔道:“吴叔客气了。”
此时的王虎再看向旷天意脸上的表情万分惊诧,他现在都怀疑自己的这个义兄是不是脑子被驴踹了?
这个人和他相处了十几年,他哪里不晓得他,性子一向高傲。
彼时被他救上了山寨,劝他入伙,他都唉声叹气了一个多月才算是答应,觉得做土匪损了他的清高威名。
这么清高的一个人,竟是给一个毛头小子作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王虎好得也是卧虎山的大当家的,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脸上的惊诧之色一晃而过,随后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宾主相见,自然是要客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