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谢星摇:“呜呜呜慢慢慢慢点——儿儿儿——”
温泊雪:“呃呃呃我在飞呃呃飞飞飞——”
她和温泊雪一唱一和,将车后座变成尖叫连连的养鸡场,晃眼望去,如同两幅并排放着的世界名画。
《呐喊》。
驾驶座上的月梵笑容肆意,嗓音被风刮到耳边:“这辆车被我加工过,全是最高级别的顶级配置,放心,以我的技术,不会出任何岔子。”
她的相貌清冷绝尘,往往令人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这会儿卸去人前的伪装,纵情笑开之时,眉目舒展、红唇高扬,宛若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雪山上,冰雪消融,溢满炽热的流光。
疾风回旋,撩起颊边凌乱的黑发,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任由长发随风飞舞,划过纤长眼睫。
一种别样的蛊人心魄。
谢星摇头都快被甩飞,在一片混乱里伸手关上车窗,听月梵调侃着继续道:“你们都算很有经验,看现在的表现,怎么还不如晏公子呢?”
晏公子。
她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把额前的碎发拨开,侧目看向身边的晏寒来。
她和温泊雪快被吹成水草,本以为能瞧一瞧晏寒来狼狈的模样,没成想视线所及之处,还是一张冷淡的、挂着讥讽的脸。
以及整洁如初的黑发与衣衫。
早在一开始,这人就用了抵御狂风的御风诀。
许是见到她失望的神色,晏寒来勾出一个冷笑:“谢姑娘为何不接着唱歌了?”
这里的“唱歌”,用阴阳怪气术语翻译过来,就是指她方才的高分贝尖叫。
谢星摇被噎得干笑一声,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回击,劳斯莱斯便猛然一个减速。
之前的一路冲刺有多快,这次减速就有多猝不及防。
月梵话里带了歉意,朝他们摆摆右手:“对不起对不起,刚刚飞过去一只鸟,不能和它撞上。”
根据动能定理,在一定质量下,速度越快,产生的能量越大。他们行驶太快,哪怕仅仅撞上一只鸟,也能生出巨大的破坏力,酿成惨祸。
谢星摇对突然的刹车减速并不陌生,勉强稳住身形,回她一个“嗯”。
再定睛看去,不由一愣。
受方才的减速影响,她身体微微下倾,循着视线,正好能见到晏寒来放在身侧的左手。
干净修长,有几条显眼的疤,骨节则是泛起白色——
一种暗暗用力的迹象。
至于他手下的衣衫,已然因为太过用力,被捏出层层褶皱。
谢星摇了然笑笑,不动声色扬起头。
之前喝药也是,晏寒来此人自尊心极强,无论是疼是怕,都会让它默默烂在心里,不对任何人倾诉。
在旁人眼中,他永远处惊不变、游刃有余,她算是好运,窥见了那张云淡风轻面皮之下的无措与慌乱。
脸色有些发白,薄唇因为紧张而抿着,再看脖颈,悄然现出几条青筋。
晏寒来何其敏锐,仅凭她似笑非笑的视线,便猜出谢星摇的心中所想。
他没动也没出声,一言不发与她对峙,等待即将到来的嘲笑。
他看见谢星摇笑笑,张口。
谢星摇:“对了。月梵你知道去凌霄山的方向吗?”
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台词,少年长睫轻颤,蹙起眉头。
“那当然啊!赛车都会配备地图的。”
月梵笑:“这里距离凌霄山不远,放心吧。这段路山势险峻,接下来要坐稳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