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啸,白月被红衣人随手甩开,她却并没有被砸在地上,而是轻飘飘飞在空中。
“现在的她加上你手底下那些骨头,足以抗住一炷香时间了。”红衣人呵道:“去!不然,我就杀了那个人。”
说罢,无数白骨堆叠,化作一个巨大的白骨茧将红衣人整个包裹了起来。白骨茧成的瞬间,他和罗无忧的气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薄明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盯着白骨茧的眼中生起怨恨与杀意。但很快,他便敛眸,站起身来恭敬道:“是。”
此时的屋外,蜘蛛妖大喝一声,“少主退后三米,我这就破开这屏障!”
玉兰衡一把拎住孔衔枝的后领,带着人足尖轻点,连连后退五米远。
这样的速度和无比流畅自然的动作看得老国师一愣,心说他这师尊竟然也动了春心了?对象还是只花孔雀?嘶,若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得叫他一声“师娘”?
虽然在胡思乱想,但他跑得比玉兰衡二人还要远,惜命的很。
“国师大人。”禁军首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您方才让我们去查薄明的事情,影子们查到一些东西”
老国师边捋胡子边听,眼中异彩连连,“哦,竟有此事?”
他看了眼已经进入薄明店中的孔衔枝二人,一甩拂尘道:“走,你带我去,咱们速去速回!”
老国师走得十分干脆,反正他没什么武力,里头神仙打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探探那消息的虚实。
尘烟未散,孔衔枝还未看清屋中情境,便有一黑影直冲他面门而来。
脚下一转,侧身避开那飞扑过来的人影,而后手中羽扇挡在身前,整个动作在一瞬内完成。
“铛——”
灰白骨钉钉在羽扇上,随着扇上翠芒一闪,那骨钉便被震得粉碎。
白绸贴着孔衔枝的面前划过,挡下一排骨钉。
“小心些。”玉兰衡瞥了他一眼,抬手便有一根银白长枪落于掌中。
狐火在枪尖燃烧,手腕翻转,枪尖点出几朵“银火”,打在那黑影身上,迸发出几点爆裂声。
“啊——”
女人凄厉的叫声撕裂了黑夜,长枪在她的身上洞穿出几个血口,却没有鲜血流出。
“是那个女人。”孔衔枝认出了这人,惊讶道:“她身上的鬼气!”
“她已经不算是活人了。”玉兰衡面色凝重,“若是那些鬼胎长成,与她也无甚区别。”
孔衔枝视线转动,终于看见了那温笑的薄明,感受着他身上的妖气道:“所以,你才是罪妖。”
耳坠上的罪妖录脱出,书页哗啦啦的翻动,声音颇为震惊,“竟然是它!”
“蜉蝣?!”
“此时尚未到子时,你不应该是老者的模样吗?”
“朝生暮死的蜉蝣也可成妖?”孔衔枝比罪妖录还要震惊。
“从古至今,修炼成妖的蜉蝣也就只有他一个!”罪妖录解释道:“蜉蝣者,朝生暮死,这样短暂的寿命是不可能修炼成妖的。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当时太平道人遇到他时,他正大肆杀戮,屠戮了一个村庄三百六十七人,因为跟脚实在太过罕见,这才没有被直接杀死,而是纳入书中乾坤。”
“妖族大多保留本体的特征,这些特征有的会化作神通,有的则会成为拖累。蜉蝣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反而因为朝生暮死的特点,即便化形也无法摆脱那短脚。”
“每日子时便是俊朗公子模样,到了午时就是中年人模样,晚上酉时就成了垂垂老人。现在处于酉时和子时之间,他应该是老者模样啊。”罪妖录不能解。
孔衔枝的目光落在薄明的右手上。那只手眼熟无比,再加上手上的婴儿头骨和地上那打翻的汤锅,让他目光越来越冷。
“我想,他能维持容颜,靠得便是那些婴儿汤吧。”
他的话薄明听在耳中,微微一笑道:“说的不错。罪妖录,好久不见了。所以,你是罪妖录的新主人。”
孔衔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目光看向他身后,被白骨覆盖包裹的茧,“那里面,是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薄明微笑,扫了一眼正打得激烈的玉兰衡和白月,无数白骨汇聚在他手中,化作一条长长的骨鞭,那婴儿头骨便是握柄之处。
“他们都打起来了,咱们也别闲聊了吧。”薄明扬起骨鞭,目光冷漠,“那监牢我是不会再待了,只要杀了你,无主的罪妖录是无法关押罪妖的。”
“好大的口气。”孔衔枝轻摇手中羽扇,眯眼道:“我似乎,被小瞧了?”
翠色的纹路从颈部开始蔓延,攀上光洁的面部,绘制出漂亮的羽毛图案。青色的风低低打旋,吹起孔衔枝的衣摆。风刃藏在风中,无影无踪,不可捉摸。
在薄明的眼中,孔衔枝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