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伸手将他往旁边一划拉,说:“刘成钢在抗洪当中擅自下令炸了河堤,造成的洪峰差点导致下游河流决堤。
为保河堤,我被大水冲到下游几十公里,差点要了我的命,还造成了林冈县七名党政干部的牺牲,全县上亿元的经济损失。如果刘家想算帐的话,林冈人民真可能与你们刘家好好算这一笔帐。
你也不要认为你背后有靠山,在国法面前,再大的靠山也不牢靠。”
莫浩然被他划拉到一边,眼看着他下楼而去。
回到家里,周胜利自己炒了两个菜,喝了两杯酒,盘算着最近做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薛宁把话说出去后,明天肯定要到省里活动着把自己调走,既是搬掉一块绊脚石,也是给他说的话找个台阶下。
莫浩然所谓通过刘家让薛宁的过头话变成现实,纯粹是外强中干,目的是不让自己揪住矿石的事不放,不敢采取实际性的行动。
所以自己要做好离开永安市的心理准备。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感觉着别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是工业区奔着自己来的几个企业刚刚兴建,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他们在开发区会不会遇到人为制造的障碍。
现在除了江南省钱总的肉食公司已经投入运营外,任兴业的两个朋友和程思平的工厂因为环保评估流程慢至今没有投资,自己一个招呼他们就会停止投资,追随自己到别的地方投资。
这样企业的人为风险没有了,但政府的信誉也丢了。
思前虑后,他决定走之前不与这几个企业的老板联系,但要与张军世说清楚,让他时常關註着这几家企业。
吃过晚饭,他照惯例读书学习、练习书法、练功各一小时,然后休息。
晚上正常休息,早上不到五点周胜利准时醒来。
他在市一中的体育场上正跑步,遇到了早上也习惯跑步的市一中的一个副校长。
往常两人跑步遇到,相互扬扬手道一声“早!”今天早上碰上面,副校长“咦”了一声问道:“周市长没去事故现场?”
周胜利被他问得十分鄂然,反问了一句:“什么事故现场?”
副校长说:“听说金州水泥厂的窑塌顶一个,本来只塌顶一部分,工人在抢料的过程中又塌顶一部分,压在里面好多人,金州集团的保卫科长住在我们一中宿舍区,昨天晚上在厂里值夜班,刚给家里打电话,说厂里出了塌天大事故,早上不回家吃饭了,晚上也不一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周胜利没有心思再跑步,回家后马上给张军世打了个电话,问他接没接到金州水泥厂塌窑的汇报?
张军世说没有接到报告。他分管工业多年,对水泥的生产流程知道一些。金州集团的水泥厂的窑每个年产水泥八万八千吨,立窑是水泥熟料第三次研磨后冷却熟料而用的,每一窑水泥有上千吨,一旦塌下来全部压到地面如同上面塌下来一座山一样,压在里面的人非被压成肉饼不可。
他问周胜利:“王市长知道了吗?”
周胜利说:“我是早上在市一中操场跑步听说的,第一个把电话打给了你。”
张军世说:“塌窑不可怕,熟料放在窑里至多造成经济损失,就怕是在抢窑的过程中再塌窑,把人压在里面。人被压在熟料中,要么被上千度高温的水泥熟料烫死,要么被水泥粉尘呛死,最惨的是被水泥压成肉饼压死。”
周胜利说:“我这只是道听途说,反映给你这个分管市长,你或者落实,或者向王市长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