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军工业的矿石原料被私自开采卖到国外,周胜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他嘱咐苏庆达:“在不同地方拣几块碎矿石装进你的包里,尽量不要让那个保安注意到你。”
为了不引起金州保安的注意,在回到距他不远处时,周胜利故意问程思平:“你们生产的那种矿山机械在这样的地方能用吗?”
“我们生产的采矿设备在露天和井下都能用,它的原理是靠机械力的作用,不用炮轰,根据需要矿石可以通过机械在开采时按照确定的规格一次性出来。有些需要粉碎后冶炼的矿石,我们的机械出来的直接是四百目以内的矿石粉。”
这里需要给部分书友科谱的是:目是国际上通用的一个计量单位,指每平方英吋筛网上的空眼数目,一目就是一个网孔的意思。四百目意思是一平方英吋的面积有四百个网孔。
除了表示筛网的孔眼外,它同时用于表示能够通过筛网的颗粒的直径,目数越高,粒径越小。
临上车之前,周胜利对程思平说道:“我有个急事处理,还请张市长陪同您老到我们的经济开发区走一走,中午我过去陪您吃饭。”
钟思平说:“您是一市之长,还有工作要忙,别为我耽误时间。”
周胜利道:“我和张市长一样,也是副市长,只不过是出去了这几日积压下了一些琐碎小事,需要处理。不然的话,您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应当从头到尾陪你。”
上了车后,他马上给王伟光打了个电话,问他与金州集团的莫浩然联系上了没有。
王伟光说:“他和小薛的手机都关机,我让秘书给金州集团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办公室通知金州集团保卫科,给张市长他们放行。”
周胜利说:“我已经过去了,是开发区的司机走错了路,误入到山里面了。他们的车是在进山的路上被拦的,我已经陪着程老先生已经去看了,并且发现了新的问题。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情向你汇报。”
王伟光开了句玩笑:“你有事,再忙我也得有时间。”
回到办公室里,周胜利把苏庆达捡的几块碎矿渣装进了牛皮纸档案袋,去了王伟光的办公室。
王伟光问他:“程老先生有没有投资意向?”
周胜利说:“他们家是开矿的,他还被家里送到国外学习了地质矿业,在国内有矿山,还开了一家矿山机械厂,专门生产采矿的机械设备。
他去看矿山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们采矿的机械化程度如何,有意投资建一个矿山机械厂。”
王伟光高兴地说:“你和军世市长要陪好这位程老先生,力争他能来投资。”
周胜利说:“这次招商会上签的意向落实一半的话,也超过了金州集团创造的产值和利税,完全可以取代金州水泥厂。”
王伟光很意外地看着他:“你想停了金州水泥厂?”
周胜利把手里的档案袋往桌子上一放,说:“如果我所怀疑的这些矿石得到证实的话,金州集团上层是集团犯罪。”
王伟光见周胜利的神态很严肃,急切地说:“说说是怎么回事?”
周胜利把档案袋里的碎矿石倒在了王伟光办公桌上的报纸上面,说:“金州集团的水泥厂可以进去看,矿山连张市长都不准进去。你打电话,他们的上层关机的目的就是想拖着不让进去,根本原因就在这些矿石上。”
王伟光拿起碎矿石翻来覆去看着,问:“这些碎矿石怎么啦?”
周胜利说道:“他们在山里面的矿石不是石灰石矿。程老先生偷偷告诉我,这是一种含有稀有金属的矿石,冶炼出的金属主要用于军工业。金州集团的保卫人员说这是高标号水泥的原料,采出的石料全部装船运到了国外。”
听了这番话,王伟光也感觉到了事情的重大,“你是说,金州集团上层故意封锁这些矿石的消息,私下里开采了卖往国外,他们难道与国外勾结?”
周胜利说:“那道不至于,但至少是能卖大价钱。”
“这么大批量的矿石出口过海关的时候不需要安检吗?”
周胜利说:“回来的路上我也想过,这种矿石用肉眼看与石灰石矿石分辨不出来,海关安检多数人与咱们一样,不是学矿业的。莫浩然他们再对相关人员行贿,很容易过关。”
他拿起一起矿石,走到靠窗子的地方,迎着阳光对王伟光说:“王市长你看这些在阳光下发光的点就是金属的结晶体,石灰石矿石就没有。”
王伟光神情紧张地说:“一旦这些样品检验证实像你说的这样,金州集团最起码是走私国家稀缺矿石资源,是严重犯罪,应当建议薛宁同志马上开个常委会,勒令金州集团停止矿石开采,然后将样品送有关单位检验。”
周胜利说:“这样做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事到如今,他觉得应当对王伟光透露一些薛宁与金州集团的关系了。说道:“这件事复杂就复杂在薛宁同志与金州集团的关系上。”
王伟光说:“我也听说薛宁同志与金州集团关系挺密切,有人看见他去世外桃源,但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
周胜利说:“不瞒您说,我在任公安局长时有人向我检举过,说莫浩然的父亲曾经任太宁省副省長,期间薛宁同志给他当过秘书,薛成功是薛宁同志的亲侄子。我也了解过,薛宁同志的哥哥确实在京城工作,现在已经退休。”
王伟光说:“薛宁同志曾经给莫副省長当过秘书这件事我知道,后来莫副省長因为经济问题降了职调进京城,但是莫浩然是莫副省長的儿子的事我不知道。如果群众反映的真实的话,这件事真的不能按照正常路子走。你有什么想法?”
周胜利说:“只能瞒天过海,绕过薛宁同志。”
王伟光说:“这样做确实保险,但有两点不足,一是薛宁同志知道后会指责我们政府闹独立,二是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矿石还要往外运,继续给我们国家的资源造成损失。”
周胜利说:“今天上午矿山上没有人干活,他们的保卫人员说码头上来了船这边就开始装船。我分析装满一船至少得一周时间,送走程老先生后我去省城,先通过省国X局给码头下令停止轮船离港,然后等待检验结果出来。
不知道那些矿石卖给了哪些国家,决不能让有些国家用我们的资源生产出的军工产品反过来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