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把见到夏观棋的事告诉了张慕生。
当天傍晚,夏观棋就出现在两元店,陈子轻那会儿人就在店里,他等的就是夏观棋。
夏观棋入狱期间,陈子轻一次都没去见他,这是他们时隔几年再见。
跟当初墓园的那场重逢可不一样。
陈子轻磕着张慕生给他炒的南瓜子,眼睛望着夏观棋,南瓜子的尖尖在他齿间一分为二,他的舌尖灵活地掠出瓜子仁吃掉。
夏观棋站在店门口,不说话,也不走,他剃着劳改犯的标准发型,发丝短得能看见青色头皮,褶子较深的眼皮没阳刚气地耷拉着,下巴上有层淡淡的胡渣,一张年轻的面庞清瘦,像个落魄的教书先生,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一毫参与过绑架勒索这种恶性事件的痕迹,说出来都没人信的程度。
长相,气质,学识,经历,甚至性格都会迷惑人。
陈子轻继续磕南瓜子。
望向春推了推他的胳膊,他吐出瓜子皮,把剩下的一小把南瓜子给她,起身拍拍手,抬头去看夏观棋:“稀客。”
夏观棋垂着眉眼。
陈子轻上下打量他,没从他身上查寻到危险:“哑巴啦?”
夏观棋终于有了反应,他朝望向春深深弯腰。
望向春没啥可说的,她还不至于摆手表示算了算了都过去了,遭了那摊子凶险事,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哪是一个鞠躬就能抵掉的。
警方要不是在交易前一晚找到她,那她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到时他弟弟人财两空,福来多别说开分店,本店都可能会黄。
望向春没给好脸。
夏观棋转身就走,似乎来这一趟,就为了上门道歉,他有在劳改里好好接受教育,出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陈子轻看着夏观棋离开,突然就出声:“站住。”
夏观棋身形一顿。
陈子轻叫他:“跟我进来。”
夏观棋还没回头,望向春就迅速拉扯弟弟衣服:“小遥,你把人叫进去干啥,张慕生还没过来,这儿就咱俩,万一有个事……”
陈子轻给了个安抚的眼神,他率先进店里面的隔间,望向春有时候不回去,就在里头睡,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一点生活用品。
夏观棋在他后面进来,声音生涩沙哑:“北遥,没想到你还愿意和我单独说话。”
陈子轻手插兜往椅子上一坐:“站那么远干什么。”
夏观棋走近些,面上露出羞愧万分的表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我已经得到了法律的制裁改过自新,可我曾经一时误入歧途欺骗了你是事实……错了就是错了,我对不起你。”
陈子轻呵呵笑两声:“你是对不起我,夏观棋,我多信任你啊,你呢,就那么看着我着急的四处筹钱,看着我为我姐的事担心到吃不下饭,厚着脸皮去找孟于卿借钱被羞辱,老同学,你真是好样的,你了不起。”
夏观
棋言语苍白:“你扇我吧。”
这话不晓得挑到了陈子轻的哪根神经,他语速很快,嘴皮子利索到尖锐:“想得美,谁让我扇我就扇?我只扇我丈夫!”和任务目标。
夏观棋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看了会,突兀道:“我在牢里频繁的做过同一个梦,我梦到你扇我了。”
陈子轻干巴巴地“哦”了声:“你也是有病,做那种梦。”
夏观棋轻声:“很真实,我醒来的时候,脸上有感觉,嘴角都有点疼,你说会不会是上辈子的事?”
陈子轻匪夷所思地说:“我看你是坐牢坐久了,精神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