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陈子轻也要走了,他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四处张望着找了个地儿放杯子,经过原主的弟弟身边时,压低声音说:“弟弟,山上的事,目前只有我,你,柏先生三人知道,希望你不要再说出去了,原因有两个,一,你没证据,二,事情传开了,传到傅延生耳边,他面上没光,除了质问我,还不会放过散播消息的你跟你家,你们很大可能比我更惨。
这道理微小少爷不会不明白。
手机没了,说破天都没用了,让家里知道了,只会骂他是个半吊子,要做就做好,没做好不如不做,惹得一身腥。
他白干一场,身上多了两个洞,咬牙切齿地把怨气洒到得胜的人身上:“谁是你弟弟!”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想当你大哥呢。
微家小少爷看到了那个白眼,他直接就被气晕过去,陈子轻叫村民把人抬头了。
陈子轻在村子边沿走了走,没见到夏桥正,看来是已经离开了,他搓搓冻僵的脸去找柏为鹤。男人在施工地听建工汇报进程,背影高大伟岸,肩膀很宽,身高体型都比他大将近一倍。陈子轻没去打扰,等他忙完了才过去:“柏先生,我弟弟都是乱说的,假的,我没有和我先生以外的人……
柏为鹤的语调平淡到无情:真假和我有关?陈子轻怔了怔,摇头。柏为鹤从上到下打量他片刻:傅太太,我最后再说一次,请自重。
陈子轻等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他做什么了吗?衣服穿得好好的,既没搔首弄姿,也没抛媚眼撩骚,做作地摸大腿摸脖子摸头发这摸那摸。
怎么就不自重了?
陈子轻揣着一肚子气去那个年纪最大的老人家里,嘴巴里的口水都要说干了,也没能跟老人家搭上脑电波。
不识字,说话漏风,耳背,记性不好,四点全占了。百岁了,也正常。
反正陈子轻一问知不知道一个叫夏子的人,老人家就摇头摆手。陈子轻坐在竹椅上发愁,锁骨的伤口不出血了,被毛衣擦着,一直都有点疼。他唉声叹气,千辛
万苦地跑来了这里,怎么就没傅延生那档案袋以外的收获呢。
不行,不能待着。
陈子轻顶着寒气挨家挨户串走,那个守村的村民在和几个人打扑克牌,见到他就立刻把牌友们轰了出去,殷勤
地擦擦板凳让他坐。
先生,你坐这,我去给你拿水果。村民把地上的瓜子皮跟花生壳踩得咯吱咯吱响。陈子轻没坐,他从堂屋逛到里屋,看到半开的抽屉里露出一截画卷。“那是什么画,我能看看吗?”陈子轻问屋主人。
啊?画啊。村民在隔壁屋的竹床上翻找吃的,可以看啊,你自己拿就好了。陈子轻把抽屉拉出来,打开了画卷。
黑白的画,边缘破破的,纸张发黄,上面有一个身段娇小的女人,穿的是明国时期的服饰,手上拿着一顶帽子,她在笑,有一对梨涡。
任务板块里没有发布者夏子的相貌,陈子轻不清楚长什么样,可他见到画像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就是夏子。
那是一种超过本能直觉,来自上个任务攒的经验。
陈子轻激动地拿着画去问村民,谁知他说:“这不是你要找的夏子,这是夏小川。”一定是后来改名了。陈子轻马上更换脑中梳理过的信息:“那你把夏小川的事告诉我。”村民纳闷:“你为什么问这个?”
陈子轻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眼梢生出几分柔弱:“我可以不说吗?”村民顿时就燥红了脖子:“可以可以。”
于是陈子轻从村民的口中了解到,一百多年前,夏小川一家是村子里的土财主,她爱上了一个穷书生,不顾家里的阻拦跟人私奔了。
从此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有一年她家被抄翻,好多值钱玩意儿被拿走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
“老早就死外头了吧。”村民端着一盘草莓,“我这画像就是以前拿她家东西的人拿的,传了几代成传家宝了,说是古董,打牌欠我钱抵给我了,本来我是不想要的,我一看画像上是个美女就留下了,也没想跑去什么鉴宝的节目让人估估价,我不懂这些。
陈子轻问道:你把画像放在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画里的夏小川是能张嘴说话,还是能眨眼啊?”村民嘻嘻哈哈,不就是个画。陈子轻看着画像上的女人,女人像是也在看他。
村民把草莓往他跟前送送:“先生,你吃草莓啊,你吃。”陈子轻哪有心思吃草莓啊,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像:“那书生叫什么?”
不知道。村民的视线从他的脸到手,没听我姥姥说过。
陈子轻理着头绪,没注意到村民已经不满足于用眼睛看,还偷偷上手了。村民握着他的发丝放到鼻子前面闻闻,好香。
说是三十多了,哪里像。
结婚了倒是真的,因为一股子新婚少妇的味道,就是没戴婚戒。应该没有哪个娶到这样的太太不珍惜,不给买戒指吧,所以八成是他自己摘下来了。
陈子轻完全不知道村民所想,他紧紧扒在任务上面没有偏移半分:“夏小川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得到回答。陈子轻扭头,村民迅速松开他的发丝,做贼心虚地大声说:“没了!”
陈子轻正失望的时候,村民忽地咂咂嘴:不对,有个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