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行侍卫皆佩戴弓箭,陶锦将一把轻便匕首放在腰间香袋内,然后?行到碎石堆旁,抬目看向山体?,眸中?情绪晦暗。
碎石只是冲撞了马儿,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小皇帝不会真?这么?无?聊,只为?了阻拦她晚回京一日吧,或许是因她前些时?日动了几?个小皇帝的人,他?在警告她。
小皇帝的目标是让她交出兵权,再暗中?杀之,在陶锦心甘情愿交权前,长?公主?这个身份是绝对安全的。
三里之外?,果真?有处凉亭,那男宠竟真?知晓京城地势,他?到底是何身份,柳棠蹙眉,她令剩余的侍卫继续探路,自己独自策马回程。
待回来时?,她目光扫过怀七,低声对陶锦道:“殿下,可行。”
既如此,便没什么?好犹豫的,许少良和阿杳他?们?被留下,策马颠簸,受伤的小貂怕是受不住,陶锦把它交给竹云照看。
抱着笼子?,竹云受宠若惊,说?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它。
一切安排妥当,站在马儿身前时?,陶锦又陷入沉默。
一个大问题,她不会骑马啊。
柳棠与侍卫整装待发,目光集中?在陶锦身上,她硬着头皮翻身上马,握住缰绳时?,还是难免紧张,生怕马儿跑出去。
轻咳一声,她睨向怀七,冷声下令,“上来,你与本宫共骑。”
怀七知晓路径,他?与长?公主?共乘一马也?正常。周遭视线纷纷看向怀七,什么?眼神都有。
男人终于抬步,他?上马的动作很利落,只是两人共骑,距离难免靠近。怀七的腰腹大腿紧紧挨着她,只需往后?一点,便能直接靠在怀里。
陶锦将缰绳递给怀七,瞧见他?右手时?才猛然想起一事,这段时?日没见他?缠手,她都忘记关心怀七右手了。
“你右手可会有影响?”她忍不住声问。
“不会。”
磁性冷漠的声音响在脑后?,陶锦放下心,却见怀七抓起衣摆一角放入口中?,准备撕下来缠手。
虽好了许多,可仍需缠布借力,不然会很疼。
陶锦回头看,刚欲拿出匕首帮他?一下,便听刺啦一声,衣摆已被撕下一条。她默默将匕首塞回去,忍不住想。
犬类牙口是很好哈。
缠好右手,怀七左手扯着布条尾端,用牙咬了个死结,随后?握着缰绳,抬腿一夹马肚,马儿立刻往前走。
柳棠率侍卫跟在长?公主?身后?,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可毕竟是山路,难免有些颠簸。陶锦扶着马鞍,两人衣衫偶尔摩擦,很快又分开,是怀七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还是这么?不情愿啊。
陶锦眼底浮现笑意,索性直接往后?靠,男人的胸膛温暖宽厚,只是很僵硬,像块硬邦邦的石头,都这样了,他?竟还想弓起身子?试图躲避。
陶锦未回头,自然也?未发觉怀七垂目看她,眸底神情难言。
靠在他?怀中?,陶锦解开腰间香袋,拿出那枚崭新的金铃,双层镂花雕刻,瞧起来像精美的工艺品,可用途却没那么?简单。
指尖捻着,她将金铃放在怀七手背上,然后?覆手紧紧盖住。
掌心下,那枚金铃轻轻震动。
陶锦指尖触在怀七僵硬手背上,滑过那些不甚明显的细小伤疤,又暧昧的动了动掌下铃铛,语气虽温柔含笑,威胁的意味极其明显。
她说?的是,“再躲一下,本宫便将它放进去,你一路含着它回府。”
至于放哪,怀七自然知道,要不他?也?不会在看见金铃的瞬间僵住指节。
怀七知道那是什么?,五六年?前,小姐最后?一次带他?去南风馆时?,也?曾相中?这种异域来的铃铛,做工精妙,内里放了特殊的物质,感受到热度便会震动。可是十分不巧,当时?店面?只剩一个,还因放置太久损害,不会动了。
制造此铃的物质难寻,并不时?刻都有货,小姐惋惜不已,与老板定了一盒,若是铃铛到货便第一时?间告诉她。
当时?老板连连应好。
只是很可惜,小姐没等到那盒铃铛。
三年?前,怀七下山买贡品时?路过当年?那家南风馆,发现老板正搬拆店面?。那是小姐曾最喜欢的店,怀七伫立良久,还是上前问了缘由,原来是老板要携妻女归乡,往后?不回青州了。
老板记得怀七,还询问他?这两年怎么没同他家小娘子来店里,那盒铃铛他?可是留了好久呢。
怀七动了动唇,说?不出一句话。
老板见他神情凄哀,隐隐猜到什么?,便再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