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二十二章 捧杀之法（第1页）

“司马亮，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本将行事，自有分寸，何须你来置喙？你若真有良策，便该在朝堂之上堂堂正正地提出，而非在此刻做此无谓之争。”说罢，司马昭再不迟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朝堂，留下了一室愕然与议论纷纷的群臣。

曹髦坐在龙椅上，目光复杂地望着司马昭离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却强自镇定的司马亮，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朝堂之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暗藏机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滔天巨浪。

曹髦在朝堂之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却略显空洞的傀儡皇帝模样，对司马昭与司马亮的争执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偶尔微微点头，以示对讨论内容的关注，实则内心波涛汹涌，暗自盘算着每一步棋局。他深知，此刻的沉默与顺从，是保护自己与真正意图的最佳伪装。

待朝会结束，百官纷纷散去，曹髦却并未急于离开，而是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微妙眼神，扫视了一圈殿中的残余气息，最终决定召见范桀与司马亮。

内殿之中，烛光摇曳，气氛较之前朝会时多了几分私密与沉重。范桀被率先召入，他身着简朴官服，步入殿内时，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一见曹髦，他连忙跪拜行礼，言辞恳切：“微臣范桀，叩见陛下。承蒙陛下与司马大人抬爱，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望。”

曹髦微微一笑，温和地抬手示意他起身，道：“范卿才学出众，朕素有耳闻。今日之举，实乃为国家社稷着想，朕心甚慰。望卿日后继续勤勉，为国效力。”

范桀闻言，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待他情绪稍定，曹髦又话锋一转，提到司马亮：“范卿可知，今日举荐你之人，乃朕近臣司马亮。他公忠体国，心系社稷，朕心甚感欣慰。”

范桀听后，连忙向曹髦表示对司马亮的感激之情，并称赞其高风亮节，是大魏之幸。曹髦见状，心中暗自点头，对范桀和自己的默契配合颇为满意。

随后，司马亮也被召入内殿。他步入时，脸上仍带着几分朝堂上的余怒未消，但见到曹髦，还是迅速整理好情绪，恭敬行礼。曹髦望着他，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缓缓开口：“子翼今日之举，勇气可嘉，朕心甚慰。然朝堂之上，风波诡谲，卿还需多加小心。”

司马亮闻言，心中一暖，以为曹髦是真心关怀自己，他已经听到了曹髦刚刚和范桀的对话，不禁有些飘飘然，竟开始畅想未来：“陛下所言极是，但臣以为，只要一心为国，何惧风雨？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曹髦微笑不语，只是轻轻点头，仿佛是在鼓励，又似在提醒。而一旁的范桀，则在一旁附和，对司马亮的决心与勇气大加赞赏，一时间，殿内气氛竟显得颇为和谐。

然而，在这和谐之下，却隐藏着各自的算计与目的。司马亮被几人的夸赞冲昏了头脑，竟开始觉得自己已有了与司马昭一较高下的能力，心中那份不甘与愤懑愈发强烈，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更加复杂的权力漩涡之中。

曹髦则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他正是要利用这份复杂与矛盾，逐步削弱司马昭的势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司马亮在连续受到曹髦的赞许与范桀等人的附和后，内心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与野心。他环视着金碧辉煌的内殿，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朝堂上与司马昭针锋相对的那一幕，心中既感自豪又觉不甘。司马昭的权势日益庞大，几乎将整个大魏的朝政都握于掌中，而自己虽为皇族，却只能屈居其下，这种屈辱与不甘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灵。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他意识到，要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与司马昭分庭抗礼，单凭现有的官职与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让自己具有更好的政治地位。

想到这里，司马亮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陛下，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能恩准。”

曹髦闻言，微微挑眉，似乎对司马亮接下来的话颇感兴趣，他轻轻抬手，示意司马亮继续说下去。

司马亮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与恳求：“陛下，臣有一长女，年方二八，容貌端庄，才情出众，自幼便仰慕陛下英明。臣斗胆，愿将小女送入宫中，侍奉陛下左右，以表臣对陛下之忠心，同时也希望借此机会，加深我们之间的君臣情谊。”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曹髦的目光在司马亮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深知，司马亮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表达忠心那么简单，其背后隐藏的是对权力的渴望与对司马昭的抗衡之心。然而，曹髦并未立即拒绝，而是陷入了沉思。

一方面，他明白自己作为傀儡皇帝的处境，任何决定都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但另一方面，他也看到了利用司马亮这股力量的可能性，尤其是在对抗司马昭的过程中。

经过一番权衡，曹髦终于开口：“子翼之心，朕已明了。你长女之事，朕会慎重考虑。不过，朕希望你我之间能更加坦诚相待，共同为大魏的繁荣稳定而努力。”

司马亮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叩首谢恩，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司马昭分庭抗礼的那一天。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踏入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权力游戏之中。

曹髦望着司马亮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游戏中步步为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待司马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门之外，内殿内的气氛微妙地转变，仿佛空气都轻快了几分。曹髦的目光从紧闭的殿门收回，转而落在了一旁静候的范桀身上，眼中闪烁着赞许与期待。

范桀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他深知自己接下来的话将如何触动这位年轻皇帝的心弦。他轻步上前，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谨慎：“陛下，微臣有一喜讯，特来禀报。关于陛下之前密令微臣招募死士之事，经过多方努力，现已顺利完成。人数虽只有三千，但皆是忠心耿耿、武艺高强的亡命之徒，只待时机一到，便可为陛下所用。”

曹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恢复了他那惯有的沉稳表情，轻轻点头以示赞许：“范卿办事，朕向来放心。这批死士，将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剑，也是对抗权臣、重振朝纲的关键所在。”

范桀继续说道：“陛下英明，微臣已暗中联络了诸葛诞将军，他闻听陛下有此需求，即刻应允派遣其麾下精锐之士前来，亲自训练这批死士。定能让这批死士成为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曹髦听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满意之色，“诸葛将军此举，实乃雪中送炭，务必确保训练之事顺利进行，不得有丝毫差池。”

范桀连忙应承下来，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批死士的招募与训练，不仅是曹髦对司马昭等权臣的一次反击准备，更是他作为臣子，为保大魏江山社稷所尽的一份心力。

“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范桀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

曹髦轻轻拍了拍范桀的肩膀，以示鼓励与信任：“范卿，你不仅是朕的肱骨之臣，更是大魏的希望所在。朕相信，有你在，大魏定能度过此难关，重振雄风。”

范桀见曹髦对死士之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与满意，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策。他稍作沉吟，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曹髦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需禀报。既然司马昭即将率军出征。此一去，必然朝中空虚，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时机。”

曹髦闻言，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深知，司马昭的离开，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问道：“范卿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范桀见状，心中一喜，继续说道：“陛下，趁着司马昭大人出征之际，陛下不妨前往醉梦乡与诸葛诞将军及其麾下将官秘密会面。一来可以亲自检视死士的训练情况，二来也能商讨对抗司马昭之策，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机会将宫中部分财物秘密转移，以充作军资，为将来可能的大事做好准备。”

曹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范桀此计甚妙，既能避开朝中耳目，又能为日后的行动打下基础。他沉吟片刻，点头应允：“范卿所言极是，朕即刻准备，务必在司马昭离京之前，完成这一系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