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三章 甘露之变（第1页）

范粲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中闪烁着对时局深深的忧虑。“陛下，老臣不瞒您说，如今朝中忠于魏室之臣，多已遭司马氏排挤打压，或是明哲保身，不敢轻举妄动。真正能堪大用之人，已是凤毛麟角。老臣虽有心助您，却也力有不逮，只能寄希望于大魏气数未尽，或能逢凶化吉。”

曹髦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他深知范粲所言非虚，这宫廷之中，忠诚与背叛交织，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更明白，自己不能就此放弃，大魏的江山，不能就这样落入他人之手。

他深吸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范粲，沉声道：“范卿，朕知此路艰难，但朕身为大魏天子，岂能坐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即便希望渺茫，朕也要拼尽全力，为魏室搏得一线生机。朕决定，亲自出手，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司马昭知道，我大魏天子的血性！”

范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他深知曹髦的决心不可动摇，也明白这位年轻的皇帝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他缓缓起身，躬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坚定：“陛下有此决心，老臣虽不能亲自上阵，但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出谋划策，助您一臂之力。”

自那日起，曹髦只能更加勤奋地研习兵法、武艺，期望自己不会和上次一样被司马昭一剑斩杀，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甘露之变的前夕已至。曹髦站在紫禁城的最高点，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待。他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场生死未卜的较量，但他更清楚，他必须挺身而出，哪怕前路再艰难，也要勇往直前。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历史重演。”曹髦在心中默默发誓。

时间还是来到甘露五年五月初六夜晚，月色朦胧，星辰隐匿，仿佛连天地都屏息以待即将发生的惊变。曹髦的心，如同这夜色一般深沉而决绝，他身着铠甲，手持长剑，立于陵云台上，周身环绕着精选的甲士，他们目光如炬，誓死效忠。

李昭与焦伯等冗从仆射、黄门从官，个个神情肃穆，按照事先周密的部署，在暗处蓄势待发。每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每一缕衣袂的摩擦，都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曹髦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他深知这一夜的决定，不仅关乎个人生死，更关乎大魏江山的命运。他召来了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希望他们能和自己一起共赴国难。

“诸卿，朕意已决，今夜便要与司马氏做个了断！”曹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夜色，直击每个人的心灵深处。他的话语中既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期许，更有作为天子不容侵犯的尊严。

面对曹髦决绝的目光与坚定的言辞，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三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沉。王沈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与无奈：“陛下，臣等深知您捍卫大魏之心日月可鉴，但司马氏势大，我等手中兵力薄弱，此行无异于飞蛾扑火，实乃不智之举啊。”

尚书王经紧随其后，言辞恳切：“陛下，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目前势单力薄，且朝中多有司马氏耳目，贸然行事，恐未及动手，消息已泄，反遭其害。请陛下三思！”

散骑常侍王业亦是愁眉不展，补充道：“陛下，司马昭防备森严，我等若轻举妄动，非但不能撼动其根本，反可能加速大魏的衰败。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暂且隐忍，寻求他策。”

然而，曹髦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中却更加坚定：“诸卿之意，朕已明了。但朕身为大魏天子，岂能因畏惧而退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若不除之，何以安天下？何以慰先祖之灵？朕意已决，死有何惧？我大魏子民，自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言罢，曹髦上前几步，站在陵云台上，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朕意已决，明日一早，便发动行动。朕知此行凶险，但朕愿以血肉之躯，为魏室搏得一线生机。诸卿若愿与朕共赴国难，朕感激不尽；若心有畏惧，朕亦不强求。”

王沈三人闻言，皆被曹髦的英勇与决心所震撼，沉默片刻后，王经与王业对视一眼，最终齐齐跪下，声音颤抖却坚定：“臣等虽愚钝，但誓死追随陛下，共赴国难！”唯有王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不违背誓言的前提下，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第二天一早，随着曹髦一声令下，甲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悄无声息地分散到宫门各处，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发起突袭。曹髦则亲自率领几位重臣，一步步向宫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迈出宫门的那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侍中王沈，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曹髦，他悄悄派人将曹髦的计划泄露给了司马昭。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曹髦得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失望，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尽全力，哪怕是以卵击石，也要让司马昭知道，大魏天子的血性不容轻侮。

于是，曹髦带领着剩余的忠臣和甲士，毅然决然地驾着马车冲出了宫门，向着司马昭的府邸进发。

东止车门前，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晨雾缭绕中，曹髦一行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而决绝。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盔甲碰撞的响动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见屯骑校尉司马伷率领着一队精锐骑兵，将去路牢牢封锁。

司马伷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犹豫，他未曾料到曹髦竟会如此大胆，亲自率军前来。而曹髦身旁的侍从与甲士见状，无不怒目圆睁，怒声呵斥道：“司马伷，你胆敢拦阻天子去路，是想造反吗？！”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道上，震得人心神俱颤。

司马伷的部众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哆嗦，不少人手中的兵器都微微颤抖起来，有的甚至开始悄悄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护军贾充带着一队人马从另一侧宫门疾驰而入，他的到来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司马伷，退下！”贾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司马伷闻言，只得缓缓让开道路，同时示意部下后撤，为双方留出了一线空隙。

然而，贾充并未就此罢休，他深知曹髦此行的决心，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身旁的成济身上。成济是司马昭的心腹，以勇猛著称，贾充心中已有了计较。

“成济，司马公养你正是为了今日！汝还等什么！”贾充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成济闻言领命而去，策马向曹髦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成济即将靠近曹髦之时，变故突生。曹髦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此一幕，他猛然拔出长剑，剑光如电，直指成济。成济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愣在了原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曹髦已抢先一步，长剑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直取成济要害。

成济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拍，他试图举戈抵挡，但已是徒劳。曹髦的剑锋如闪电般划过，瞬间贯穿了成济的胸膛，成济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后便缓缓倒下，再无声息。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曹髦手持长剑，目光如炬，仿佛一尊不可侵犯的神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恐惧，只有对司马氏无尽的愤怒与决心。

“谁敢再阻朕路，便是此下场！”曹髦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他的举动彻底打破了现场的僵局，也让司马伷与贾充等人措手不及。

贾充见状，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曹髦竟会如此果决，更没想到成济会如此轻易地丧命于曹髦剑下。他深知，此事已无法善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彻底除掉曹髦这个心腹大患。

正当曹髦的威严震慑全场之际，司马昭的身影却在此时意外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骑乘高头大马，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身后，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他高举佩剑，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名弓箭手迅速列阵，箭矢如雨点般向曹髦一行人倾泻而来。

曹髦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自己已陷入绝境。他紧咬牙关，挥舞长剑，试图抵挡这铺天盖地的箭雨。然而，人力终究难以抵挡如此密集的攻势，箭矢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穿透铠甲，割裂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