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满盈一愣,而后用力一擦眼泪,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七荷是服侍我的,我最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过是性子直了些罢了,绝不可能,绝不可能诅咒别人!”
而后,她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绝望的苦笑:“姐姐,我知道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所以要我不得好过……”
“之前是以致,现在连七荷你都不肯放过!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林怀锦看着她悲痛欲绝的眼神,丝毫不为所动。
她微微俯身,凝视着聂满盈的眼睛:“她是你的丫鬟,她究竟会不会诅咒我,你心里最知道,对不对?”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难以捉摸,仿佛一汪深潭,能将人吸进水渊深处,却又好像一柄利剑,能将人的心绪完全洞穿。
聂满盈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再开口时,声音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当……当然!”
“我当然知道,七荷是个好姑娘,绝不会出言中伤他人!”
她声泪俱下,控诉道:“林姐姐今日废了她的一只手,就不怕将来,做多了亏心事,遭报应吗?”
林怀锦嗤笑一声:“遭报应?”
她直起身来,慢条斯理的道:“我这种最爱求仙拜佛的人,最是相信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她曾日夜点起高香,求神明保佑她的夫君安然归来。
也曾日日叩拜先祖,请他们保佑霍家百年平安。
最终,她的祈愿不可谓不灵验。
霍家上下,除却她林怀锦,皆活的逍遥自在,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天地自有公理,让她再世重生,向自己的仇人报仇。
她今生能够站在这里,一点一点割开仇人的皮肉,打断他们的筋骨——又何尝不是一种,对霍家满门的报应呢?
林怀锦对着聂满盈嫣然一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贝齿轻叩,她声音婉转:“因为,我就是上天给你降下的报应啊。”
她眼中带笑,但聂满盈毛骨悚然。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今日,必须要给七荷讨一个公道!”
说罢,她忽然起身,想去抓林怀锦的衣袖。
她细瘦的手腕上本就没有二两力气,抓过来的时候更是虚得要命。
林怀锦一拂衣袖,竟直接把她惯到了地上。
林怀锦本就没有使劲,见聂满盈叶子一样轻飘飘跌倒,微微有些讶异。
而聂满盈却毫不气馁,立刻手脚并用地再爬起来。
她一边张牙舞爪的再扑过来,一边悲愤地大叫道:“我要折了你的手,给七荷报仇!”
林怀锦看着她情绪激动的样子,隐约觉得有何处不对。
聂满盈从来是一个爱装的人。
她装柔弱,装可怜,最是在行。常常是话没说三句便要开始哭哭涕涕,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今日,她怎么上赶着往自己枪口上撞?
看着聂满盈上窜下跳,悲痛欲绝的样子,林怀锦眉头一皱。
她忽然抬手,一把按住了聂满盈的肩膀,声音冰冷。
“若还想保住你的胎,就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