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林怀锦前往安国道。
安国道上的这家米铺虽然只是家分铺,但店面其实并不小。
其所处的安国道乃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方,住着许多达官贵人,所以生意自当是十分红火。
林怀锦推了门进去,店铺中揽客的小厮立刻上前来。
认出是林怀锦后,他立马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小六娘子来了。”
林怀锦点头,同他打过招呼,直接走向账房的位置。
账房空旷,只有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伙计正在整理账簿。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头来看。
那是一张格外寻常的面孔,让人很难记住。
见到林怀锦,他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见过小六娘子。”
林怀锦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确实仍然认不出那个记忆中模糊的陈十三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微微眯了眯眼,问道,“陈十三?”
伙计微微垂着脸,不卑不亢的道,“正是。”
闻言,林怀锦反手,轻轻关上了账房的门。
她身上本就有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可陈十三在她的注视之下,却丝毫不显慌乱。
他微笑着问道,“小六娘子是来查账的吗?”
今日并不是查账的日子,可他并没有多说,恭顺地把自己刚刚整好的账户递上来,道,“这是本月已经记下的帐。请小六娘子过目。”
林怀锦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伸手接过账簿。
“陈十三,我有个差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陈十三从善如流,回答让人挑不出错处:“小六娘子说笑了。”
“十三本就是小六娘子铺子里的伙计,小六娘子要让十三做什么,直接吩咐便是。十三一定尽力而为。”
林怀锦随手翻了翻账簿,道:“我让你做的事,与铺子里的生意无关。”
闻言,陈十三似乎有些困惑。
林怀锦看着他的眼睛:“你的消息很灵通?”
陈十三恭谨道:“只是爱听旁人说闲话罢了。”
林怀锦笑道,“好,既然你爱听,那今后便多多地去听。”
陈十三有些困惑,“小六娘子这是何意?”
“我要许给你的这份差事,便是暗中网罗京城中所有的消息。”
“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能听到多少,就听多少。”
陈十三眼睛一亮,“小六娘子的意思是,让小的去做那‘百晓堂’的生意?”
百晓堂——天下百晓,无所不知。
陈十三是个极其聪明机灵的人,一点就透。
林怀锦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道,让他仅仅做一个账房的小伙计,实在是有些屈才。
可如果让他发挥自己的才智,去搜集信息,乃至散播信息,那才是好好用到了这个人才。
“这份差事,对你而言应该不难吧。”
陈十三想了想,道:“也不好说。毕竟,有些关系不是那样容易就能连接起来的。”
林怀锦知他顾虑,道:“这份差事,每月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