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爱的证据。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似乎出于好玩的目的,她和谁做这样的事情都可以。
“是你非要那样的,我只是迁就你。”她又露出那样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你真是不懂事”。
看到少女这样的反应,一股无名的火自心肺处燃烧,火焰熊熊,烧得多弗朗明哥感到呼吸困难。他发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阴冷地覆了上去。
他渴求着她,这份爱意糜烂、青涩而黏腻,分不清是欲还是痛。好似越加亲密和深入,这内心的空洞就会稍稍填补一些。
这个天真得令他发笑的、愚蠢得无可救药的女人。
是他的公主,他的珍宝。
是他所笃信的胜利法则的污点,是他求而不得的爱人。
他发布着自己的胜利宣言:“伊莎,别犯傻了。你已经不是公主了,而我是亚特兰蒂斯的新王,我凌驾于你之上。”
伊莎贝拉斜着睨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滚出去。”
多弗朗明哥有一瞬的晃神。因为他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是跪在她床边,乞求公主的原谅。
这些天来,明明自己才是权力者,却总是下意识地臣服。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可恨的属于仆人的习惯。
他想,自己会慢慢纠正的。
多弗朗明哥回到了玛丽乔亚,带着多年的憎恨和喧嚣的炮火。
火。烈火。漫天的火。它们顺着数以万计的箭矢越过城墙飞向远方,点燃了这座华美而血迹累累的宫殿。火不会凭空燃烧,它需要燃料——珠宝、画作、华服,王座、吊顶、权杖,奇花异草、飞禽走兽,还有这自私愚蠢的贵族们,全部都是。
然后是轰隆隆的爆炸声,人们哭嚎呐喊的声音,建筑崩塌的声音。昔日的仇敌溃散奔逃,不复那副傲慢自得的模样。
多弗朗明哥笑了,畅快无比。
在墙角随手摔进一个酒瓶,看那处有些暗淡的火焰再肆意生长。他感到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他一直站在城楼之前,一边喝着红酒,一边静静地欣赏着它的陨落。
玛丽乔亚的大部分贵族都还活着。他们踩着奴隶和仆人的尸体跑了出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可转眼就被拷上,映着这熊熊火光,被烙下奴隶的印记。
也有跑出来的仆人,混乱之中杀死了自己主人,抱着一副名画跑了出来,欣喜若狂。但他也被抓住。被华服包裹的画从怀里跌了出来,一只紫黑色的毒蝎伸出尾巴,蛰向异域舞女裸露的肚脐。
令人不快的隐喻。
要是伊莎贝拉在这里,肯定会皱着鼻子鄙夷这艳俗的画作。
不该想到她的。多弗朗明哥深吸一口气,嗅着腐朽被燃烧的味道。黑烟呛人的味道,烈酒蒸发的味道,血肉燃烧的味道——是复仇的味道。
那晚,在玛丽乔亚的废墟之上,多弗朗明哥遇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弟弟,罗西南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