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开始在经脉里流转,腹部的伤口却不见好转,而是凭着宿主的心思愈发扩大,伤口上的疼让他耳边嗡嗡作响,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
自盛泽十岁起,陆长郁就再也没看他哭过了。
他以为盛泽因为家族被屠的事情而早熟,才会表现得那么乖巧,但现在看来,盛泽从来就没长大过。
他还是那个站在尸山血海里,拉着自己衣角哭泣的孩子,不安、害怕。
陆长郁其实是喜欢这个身世悲惨的孩子的,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他还是圣鲛仙尊,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他或许会愿意疼爱这样一个不安的孩子,给予他庇护、亲情。
但正像他所说的,他们早已经是过去了。
所以陆长郁只是看着他委屈地含泪,然后被银鹤一剑钉到墙上。
“不要杀他。”
盛泽听到他的话,忽然眼睛一亮,希冀地看着面前眼角染了自己的血、冷清的面容上一片妖异惑人的师尊。
“我亲自来杀,斩断这份孽缘。”
陆长郁早就厌倦了和他的牵扯,也不想再过数十年,又被盛泽算计。
不是因为爱或者恨,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他讨厌麻烦。
“好。”银鹤很听话地把剑交给他。
陆长郁右手持剑,剑柄上的蓝色剑穗发着幽幽的蓝光。
“师尊……”
剑尖钉入他的心脏,向右一转,大量的鲜血就喷涌出来,剧烈的绞痛让盛泽痛苦地咬紧牙,他伸手抓住剑尖,却一点也不反抗。
只是看着陆长郁的眼睛,瞳孔微微放大,一行眼泪便落了下来,打湿了干燥的唇。
他痛得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但是却仍然活得好好的,因为陆长郁没有妖丹,便没有修为,而他又因为堕魔修为强大,就是心脏被刺伤了也不会有事。
而陆长郁的妖丹是被他夺走的,堕魔也是因为他修炼了秘法,如今生死不得的痛苦全是他自作自受。
陆长郁也发现了,他要杀死盛泽斩断前缘,就需要找回妖丹。
但天知道盛泽把妖丹藏着哪里了,他自己吃了也说不准,要找妖丹难度太大了。
或者……陆长郁下意识看了一眼银鹤,或者找个新的妖丹。
还不等他纠结,银鹤很贴心地道:“弟子愿意把妖丹送给师尊。”
“为报当年救命之恩,也为你我的师徒恩情。”
见他提剑就要捅自己丹田,陆长郁连忙制止,“不用伤害你自己,我们双修,如何?”
银鹤一下子呆住了,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