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有丝毫的,以这两翼的军队获胜的打算,目的就只是拖延援军,如两面盾牌,把我们,鲁有先,西域那些被分封可汗的军队顶住。”
“然后,宇文烈一鼓作气,直接往前,冲垮狼王。”
李观一看破了这一次应国军队的战法。
宇文烈这一位名将的霸烈勇武,展现得淋漓尽致,和他自己往日展露出的,厌恶蠢夫的性格相合——他符合兵家对于统帅最高的要求。
不去打没有意义和必要的战争。
战争只是手段,而大势才是目的。
战争为天下大势服务,却不是反过来。
宇文烈精准地知道,这一次的大战的主要战略目标究竟是谁,也丝毫没有在李观一等人身上浪费时间的打算,他似乎是打算,先把狼王干掉。
然后看自己兵力情况,或者对抗李观一,或者收缩回退西意城。
什么利益,分化,阴谋。
面对一个一次战略只盯着一点的战将来说。
毫无意义。
宇文烈完全一点都不上钩。
锁定目标,除此之外,一概不理。
直接免疫所有的计策。
肃穆,傲慢,冰冷,却又极为克制,高效。
是那种和贺若擒虎完全不同的战法。
北地战场之上,陈鼎业知道了宇文烈抵达西域,而姜素还留在这里的时候,神色复杂,即便是这就是他所希望出现的事情,可当真把自己的性命,押上这赌桌,却也是心中复杂。
恐惧,自是会恐惧的。
他也曾见证过太平公和神武王应对天下第一神将的时代。
“呵……看来,陈国皇帝的头颅,还是有意义的啊。”
“姜素!”
陈鼎业眼底闪过一丝丝混杂复杂情绪的气息,肃杀的风让甲胄都生出寒意,夜重道在旁边道:“陛下,既然战略已经成功,您万金之躯,不该继续在这里冒险,若是姜素兵锋前来的话,您……”
陈鼎业轻笑:“回去?”
“卿不知道啊,孤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顿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你说,我若死国,天下人,会如何评价我?”
“后世儿孙,如何说我?”
他轻声说出这样的话。
夜重道,周仙平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阴冷狡诈如同毒蛟的君王,在这个时候展露出了一种不属于过去的凌冽,仿佛那打压异己,收归权利的狠厉毒辣,和为国而死,不顾一切的决绝。
极为矛盾的两面,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
陈鼎业笑:“就让我们奔赴该有的结局吧。”
“这一条道路的终局,卿等勇烈,可能与我随行?”
夜重道,周仙平单膝行礼,神色肃穆。
“愿为陛下所驱使。”
陈鼎业大笑:“那么,就让尔等的孩子离开家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