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严开元的紧张,刘士元频频为其布菜,时不时举杯劝酒,未久严开元的紧张渐去,也与刘士元推杯换盏起来。
酒到酣处,索性解开了衣领,带着醉意便要与刘士元划拳。
“严千户慎言!”
方信微微皱眉,转即带着歉意目光看向刘士元:“严千户醉了,唐突之处还望老哥包涵。”
“无妨,无妨”,虽然刘士元也不喜严开元的作态,但面上不露丝毫声色,反而暗暗得意。
“严老弟这也是英雄豪迈,此等男儿本色又岂有唐突?不过老夫实在不会划拳,倒是败了严老弟的兴头,惭愧,惭愧。”
说是惭愧,但他却没兴趣和一个武夫去划什么拳。
酒过三巡,见两人脸上都带着七分醉意,尤其是严开元的黑脸,隐隐中透着熏红,刘士元知道该开口了。
再不说正事,怕是那位随时能一头栽倒在桌子底下。
“二位兄弟。”
顿了顿,刘士元长叹一口气:“二位喊我一声老哥哥,可我这当老哥的,却要厚颜求两位贤弟一件事。”
方信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心知刘士元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要开腔。
严开元却迷迷糊糊的瞪着刘士元:“老哥你说啥事?都是自家兄弟,直说便是!老哥的事,办的成要办,办不成也要办,有困难也要办,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办!”
刘士元当场就迷糊了,啥叫‘制造困难也要办’?
合着就算我儿子没被抓,你也要把我儿子抓走,然后再卖个好给我?
哼,醉鬼、武夫、粗鄙!
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干笑一声:“贤弟说的是。”
狠狠瞪了严开元一眼,方信笑着问道:“敢问老哥所说何事?只要是兄弟力所能及的,一定想办法为老哥分忧。”
“好,贤弟痛快,那老哥我就直说了。”
刘士元继续摆出一副苦瓜脸:“二位贤弟可能不知,老夫幼子刘彧不懂事,被贼人蛊惑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现在被宋知府拿了去,就押在府衙大牢。。。”
方信微微点头:“可是前些日子,书院被捕的那些书生和先生?”
“正是。”
再次长叹一口气,刘士元苦笑道:“刘彧是老夫幼子,自幼失了管教,才做下这等错事,可他心思纯良,绝非有意和朝廷、陛下作对,老弟你看。。。”
对于刘士元的请求,来之前方信早已心下了然,闻言立即装作为难之色:
“按理说,若是平日放了刘彧,不过是顺手的事,
可如今老哥您也知道,此事可不仅漳州三司盯着,便是锦衣卫也插了不少眼线在内,下官这个。。。实在是。。。唉,惭愧惭愧!”
方信的长叹一气,让刘士元心底耸然一惊:“锦衣卫?”
“是啊”,方信心里暗笑,心说哪还需要什么锦衣卫,你怕是不知道本案背后站着的那位,可是苏公爷的学生。
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装出无奈之色:“非是下官不愿伸手,实乃此案。。。太过棘手。”
“这可如何是好?”
这次,刘士元是真的有些慌了。
忽然,严开元强撑着醉意睁开眼,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刘老哥,这事也不是不能办,只是我和方老弟需为此事担的风险太大。”
说着伸出手做出微捻银票的模样:“你懂的,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