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扬你个奸商!”
乌鸦浓眉紧蹙指着雷耀扬破口大骂,但西装骨骨的黑发男人懒得搭腔,潇洒走出车库头也不回,最后连同他的皮鞋声一起消失在车行的宽阔空间内。
在离开九龙塘车行前,加仔将一小盒录音带交给雷耀扬,但他脸色却算不上好看。
“她都说什么了?”
两人站在车库内,高大男人眉心微动,手指紧捏着手里长方形塑料外壳思绪也复杂起来。
“今天齐小姐好像和之前在灯塔里那个记者在一起。”
“他们谈论的大都是报社工作内容和一些八卦。”
“…还有些,关于你的。”
说出最后这句话时男人稍微停顿了几秒,雷耀扬侧头看向加仔,眼底慢慢透着一股阴鸷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继续监听。”
“有什么不对的随时告诉我。”
“是…大佬。”
雷耀扬将录音带顺手放入西装内袋,往自己座驾方向走去,随后一阵声浪在豪宅区咆吼,只剩两盏车尾灯红光留于夜色中晃动。
自从二月初将齐诗允的老爷车拖回车行后,他一直没物归原主。
本想硬塞一辆新车给她,但那固执女人却百般不愿接受,坚持要她那辆垂垂老矣的万事得。
经过泰国短暂旅途回到香港,虽然明面上齐诗允依旧和之前没太大区别,但雷耀扬始终觉得她古怪蹊跷,在将车归还她前,他犹豫很久,还是吩咐人在车内装上了无线窃听器。
虽然只要有心调查,自己想知道的一定能问出来,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这种卑鄙方式,只想要窥探她真实情绪和想法。
宽大书房内,磁带在卡式录音机内规律转动,男人戴着耳机仔细听取对话内容,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阿乐…对不起。”
“多谢你。”
“干嘛跟我讲对不起?”
“…我只是觉得你们在一起我很震惊,我没有办法接受。”
“当时你和我差点都送命了,而且你那么憎黑社会…没多久你就跟他那么亲密…是个人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吧?”
女人顿了顿,似乎是苦笑着说出接下来的话:
“很奇怪对吧?”
“阿乐,不在新闻部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现在我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
“但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跟他有结果。”
录音带里的语气不像是玩笑或是谎话,雷耀扬甚至都能想象到齐诗允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加上报社那小子和她搭档好几年,且她还舍命相救过,听起来完全不是搪塞对方的随意敷衍。
男人陷入困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总喜欢在她身上无谓的浪费时间精力。
他对她来说有利用价值?
那她不择手段要达到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这段关系就像是他精心堆砌的多米诺骨牌,自己小心翼翼码放每一块,仔细欣赏逐渐成型的骨牌队列,可成就感时刻伴随着忧虑,因为他无法预料在哪一天,会被她指尖轻轻一碰轰然倒塌。
在烟缸内摁灭了第三支雪茄后,雷耀扬将耳机摘下搁置在一旁,嘴角扯动似笑非笑,一股自讨苦吃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更多的却是与他的付出不成正比的回报,开始扭曲成愤怒蔓延在五脏六腑里。
公历四月九日,礼拜二。
本是很寻常的一个工作日,但齐诗允在走出家门前被方佩兰拦下,说什么都要她吃一个红鸡蛋才肯让她上班。
齐诗允最讨厌吃白水煮蛋,但红鸡蛋的出现意味着今天不同寻常。
“囡囡,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