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指指自己,笑容含讽,「我不像你,我可有可无的。」
「你可有可无是因为你想窃取的东西并非攸关性命!」
「什么意思?」他终于皱了眉头,「妳要偷的东西,是准备拿去救人命的?」
「那当然!要不我干嘛这么千方百计、千山万水、千辛万苦、千呼万唤──」
「够了!」他没好气的打断她,「要不要千疮百孔、千变万化、千秋万世、千言万语、千恩万谢、千红万紫兼千锤百炼?」
她瞪着他,「我是在说正经的,你当我是在说笑?」
「妳到底是想要救谁?」他整肃面容,倘若当真攸关人命,那就真的不能再说笑了。
海滟微昂下巴,「救我自己。」
他瞇冷眸子上下打量她,「妳?!身强体壮、会逃会钻会对人大声吠叫,倒看不出是哪个部位罹了绝症的。」
「呸呸呸!乌鸦嘴!」她媚眼瞪着他啐了一声,「本姑娘好得很,我拿火晶石只是想帮人解运……」话说得太快,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接下来,她难得在他面前忸怩还臊红了脸,「伯虎说了,说只要我能拿到火晶石,他就……就……」
「就会娶妳?」他冷声帮她接完了话。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不会吧,这种事情还能从中原飘洋过海传到了海禹?
他轻蔑冷嘲,「瞧妳那种小猪仔流涎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小猪仔流涎样?
她一双媚眼立时登得大大的。
喂喂!
敢情这小子不但带路的本事不好,就连眼睛也是半盲?她长这么大可从未被人用过这六个字拼凑在一块形容的!
想是这么想,海滟还是赶紧用手背拭了拭嘴角,没呀,哪儿有口水?
辛忍见她反应冷冷将视线调开,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的用字尖酸。
他不懂,自己向来不是这样子的人,他冷静理智、他恬淡清宁,他除非是有病了才会去跟一头小笨猪呕气兼斗气的。
他管她干嘛窃宝,管她是为了想去哄哪个野男人,管她是为了哪个男人吃尽苦头还险些送命,管她是为了……
反正,他根本是不可能会在乎她的!
逗完、整完之后他自会让人将她擒住,用艘大船将她扔回她该在的地方,船过水无痕,什么都不会留下,也自然包括了他现在心头那种又苦又怪、又酸又涩、又痛又痒的复杂情绪。
他是怎么了?他纳闷不解。
「喂喂喂!你又在神游太虚啦?」
一双小手用力推着他,辛忍懒懒回神,再度将眼神锁往前方的土拨鼠脸上,一张十分认真的上拨鼠脸。
「那个叫伯虎的……」他语气状似轻松,其实却是专注地在研究着她的表情。「对妳真有那么重要?」
她一边脸红一边拚命点头,「非常非常。」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
很好,他现在也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不爽了。
海滟低嚷,伸长小手兴奋再推他,「点头就代表认可,既然你已经认可了我的心愿,所以答应要帮我找出火晶石了吗?」
辛忍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甩下那双期盼中的小手。
「对不起,在下一点兴趣都没有,妳另请高明吧。」
海滟在他背后失声尖叫。
「你给我站住!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义气?王宫里的人已有警觉,都到这种时候了你才喊退出,叫我去找谁帮忙?」
他用冷漠背影对着她,懒得回首。
「事关姻缘,妳去找月老帮忙吧。」
夜风沙沙,倨冷枝顶若有似无地轻颤了颤。
海滟对天赌誓再也不依赖别人,更不再理会那个姓心的小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