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悠笑盈盈端了茶,“散了吧。”
得了赏赐的六名嫔妃,回到各自的宫室,才取出封红里面的银票来看,竟有一千两之多,忙三两个聚到一起,商量着回赠皇后什么聊表心意。
林丽妃与方美人同住在未央宫,前者住在主位,后者住揽月阁。两个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她们拿到手的不是一千两,而是五千两。
这是妥妥的两个倒霉孩子:本是贺兰悠的手帕交,从未动过进皇室的心思,却同被家族摆了一道,先帝要为皇帝充实东宫时,她们的名字上了礼部呈给先帝的名单。
说倒霉是真倒霉,一朝进宫,这一生再无别的指望。
反过来也是真的幸运,皇后是贺兰悠,三年来始终明里暗里照拂,护得她们无忧无虑。
譬如林丽妃的位分,是贺兰悠为她争来的;譬如方美人长期多领用度,是贺兰悠跟太后、皇帝以条件换得。
这会儿,林丽妃大为动容,“皇后娘娘待我们的心,从未变过。”
方美人性子淡漠沉静,心绪也有了起伏,“谁说不是呢?真不晓得该怎样报答。”
林丽妃沉思片刻,“娘娘最在意的除了宫墙外的至亲,便是跟前的皇子公主,我们往这些上面多花心思便是了。”
“说起来,贺世子——”
“不会有事,他若真罹难,横死的怕就不是谢国公,而是……”林丽妃望一眼慈安宫的方向。
方美人唇角微扬,“的确。”
此时的贺兰悠,到昭阳宫门前迎到了风姿绰约的贺夫人。
她先一步携了贺夫人的手,转身举步向里,“娘叫我好等,快到里面用茶点。”
贺夫人笑一笑,温暖的手反握住女儿发凉的手。
到了内殿,遣了所有宫人,贺兰悠先递给母亲一个樟木匣子,“零头打发给嫔妃了,这是二十万两,您收着。”
贺夫人据不肯收,“宫里用钱的地方多着,你留在手里开销便是。我没本事,这些年也没能从那老妇手里占得多少便宜,日后用心打理那些收回来的产业便是了。”说话间,将匣子放回到女儿手边,手势不容置疑。
贺兰悠不高兴了,“我手里的银子多的是,您好歹分一半。”
“分什么分?”贺夫人失笑,握住女儿的手,“你成婚前就帮家里赚下了大钱,足够我们敞开了嚼用一辈子,还能每年供着你几万两,要不是富裕到了这地步,我早就跟那老妇争产业了。”
贺兰悠这才不再坚持,“她有没有照我说的行事?”
贺夫人颔首,“一大早便派人去请族里的人,让我尽量申时前回府。”
“这次划清界限之后,便让她和二房搬走,做什么常年隔一道墙住着?”
“这是自然,你别为这些事动气,身子骨要紧。”
“我晓得。”
贺夫人提及此次女儿暴怒的源头:“你哥哥——”
“应对的手法有些让我上火,好在有惊无险,过几日便能回家跟您团聚。爹爹那边,我已尽早传信。”
贺夫人长长地透一口气,沉了沉,目露担忧,“你跟皇上——”
贺兰悠笑容恬静,“他想看看我病了这三年,手中势力是否如旧。”
“要你只做不问世事安享尊荣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