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屿赶紧扶着碗:“慢点慢点,别撒了。”
向真捡一块凉拌的黄瓜,吃一口蛋饼,又叫:“哎,粥推回来点,我够不着了。”
这么小的桌子,有什么够不着的?吴屿叹气,干脆把碗举起来:“我帮你拿着,喝吧。”
向真左手拿勺喝了几口,把勺留碗里,碰到碗沿,清脆的一声叮。
她搭上吴屿手腕:“放下吧,一会再喝。”
吴屿把碗稳稳放回桌面。
向真却一直不放手,等吴屿放下碗,就去挠他手心:“你不觉得烫吗?”
吴屿有苦难言,保温饭盒的碗,有什么烫的,明明是她来撩火。
只好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作怪,哑着说:“别闹了,好好吃饭。”
向真轻轻晃动被抓的左手,嗔怪他:“我哪里闹了?你这样,我怎么吃粥啊。”
吴屿松手,干脆回到圆桌边,他那份还摆在那边,留下一句:“自己好好吃吧。”
他也不看她,就低头专心吃饭。
被晾一边了,向真也不气恼,低头笑了,乖乖吃饭——不过还是剩的比吃的多。
吴屿也知道她胃口不佳,把桌子餐具都收走,回来问她:“有没有想吃的?明天给你做。”
向真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身体前倾,抓着他手:“我想吃冰淇淋,行不行?”
吴屿点头应了。他妈妈是西医,小时候他发烧,阿妈也常给他吃冰棒和冰淇淋,为此还没少跟阿奶不对付。
向真满足了,还不肯撒手,眼巴巴看着他,吴屿就只好在床边坐下:“爱吃什么口味?”
向真随口答:“不要香草,其他都行。”她嫌香草味腻,平时还行,但病中不爱吃。
她一边说话,一边顺着去捏他小臂,吴屿瞬间肌肉紧绷。
她又去戳他上臂,硬硬的:“咿,练得不错呀。”
吴屿干脆挪一下,离她远一点,她就够不着了。
“小气鬼~”向真吐槽,她身上还有点酸痛,也就往后靠回床头,突然感觉身下一扎,伸手一摸,是另一颗耳钉。
“原来在这。”她放到床头柜上。
然后一撩头发,露出小巧的耳朵:“帮我看一下,这边耳洞是不是发炎了啊?有点疼。”
吴屿只好凑过来看,之前雪白的耳垂,现在确实红彤彤的,他心跳得很快:“是有点红。”
向真又转过左脸来:“和这边比呢?”
她慢慢撩起头发,有一小丛碎发掉了,吴屿忍不住伸手去拂过,拨到她耳后。
他轻轻抚上她的耳廓:“这边也有点红。”
向真一颤,抬眼看他,搭着他肩头,去凑近他下巴,她越贴越近,吴屿也迎过来。
“叮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惊得向真心跳都空了一拍,她抚着胸口,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梦中惊醒那种,很不好受。
吴屿也惊了一下,他看向真被吓得有点难受的样子,干脆帮她把手机拿过来。
嗯?是下午那个号码,他对数字向来敏感,一扫便知。
“接吧,可能是快递。”他随口推断。
于是向真没看,直接按了接听,对面一开口,她就后悔了。
是陈霖。
她其实看到一堆他的未接来电了。她没准备像当年一样把他拉黑——显得自己好像还很幼稚,毫无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