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闷哼一声,腰向后面弯曲,反手捡起地面上的剑。
“有长进,比之前几百年前你在金殿刺伤我的时候要进步得多。”天帝轻笑道,“难怪谢寒玉会喜欢你。”
江潮却没说话,手臂用力,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云平城中的那场梦,应允小的时候用剑就又快又稳,但还有一个地方,进入宿云宗以前,他整日在屋里面干活,男人总是喜欢动手,应允的脸便总是遭殃,甚至他对抬手的动作有阴影。
想到这里,江潮眼底一暗,抬手扬剑,应允下意识的想要去躲,肩膀被剑砍了一下,他转手握住了奈清闲的脖颈,把人提起来,同样用剑在他身上划了一道。
“江潮,你怎么对我,我就怎样对他。小时候是他救了你,对吧,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丧命吗?”
“清闲,想不到这么多年,你已经老成这个样子,要是当年和我一样,你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江潮顿在原地,天帝猛地笑了一声,又是一剑刺到奈清闲胸口,剑柄握在他手中,拔出来的时候,狠狠地溅了一地的血。
“师父——”江潮接住被他丢过来的人,转身天帝已经消失不见了,奈清闲吐出一口鲜血,“明朝,先抚我进去。”
奈清闲失了灵力,本来这些年就是以正常人的身份过日子,现在的身体早已经是千疮百孔,虚弱至极。
江潮扶着他到了百重泉里面,给他输了些灵力,突然一个女声传过来,“明朝——”
是温满杏,她看见江潮和奈清闲连忙跑过来,“你们怎么过来了?明朝,你受伤了。”
她面容焦急,看了看江潮的伤口,道,“我去给你拿药。”
“师姐,师父他情况可能不太好。”
江潮喊住了她,奈清闲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什么呼吸,“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师姐,你去看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江潮抿紧了嘴唇,手腕上的镯子隐隐泛着光,他突然化出尾巴,冰蓝色的鳞片整齐而漂亮,江潮的手缓缓放在逆鳞上,七年前,谢寒玉在死之前把逆鳞给了他。
龙的逆鳞,只有在自己心甘情愿摘下来的时候,才会有疗愈的功效,否则便只是坚硬无比。
他咬紧了牙关,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刚才被天帝刺伤的地方崩开,一直往下面流血,感受到逆鳞的消逝,身体发出无比的抗拒,灵力运转都慢了许多。
“嘶——”
江潮疼的满头大汗,尾巴一直在地上打滚,握紧的手心处也在流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甚至有些透明,耳后的肌肤若隐若现出来些鳞片。
“寒玉师兄,你怎么了?”
却山行刚从清凉谷过来,遇上谢寒玉从掌门那里走出来,身体突然抖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谢寒玉摆摆手,可胸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异常难受。
却山行扶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寒玉师兄,你的脸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都怪江潮,整天缠着你,我一会儿就去骂他。”
“不——”胸口出的疼痛突然加剧,谢寒玉额头上冒出来一层薄汗,“不是。”
“江潮呢,怎么没见他跟着你一起过来,寒玉师兄,他不是天天跟着你吗?今天还真是奇怪,难道是怕师父骂他,所以装缩头乌龟,不敢来了?”
却山行脸上一阵鄙夷,“我就说这样的人不好,师兄你还总是替他开脱。”
“他去找师父了。”
却山行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这个师父不是玉溪真人,而是江潮自己的师父,奈清闲昨晚上回来,现在正在清凉谷住着呢,“哦,不过奇怪了,寒玉师兄,我刚才从清凉谷过来,怎么没见江潮。”
“他走的早。”谢寒玉解释道,却山行点了点头,“也是,毕竟师徒两人都几年没见了,叙叙旧也正常,好吧,那我就原谅他。寒玉师兄,你现在去找江潮吗?”
谢寒玉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刚才却山行的一番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江潮说了晚些回来,他刚好可以下山买些东西,便改口道,“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