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文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回答,不由得开口询问:
「墨虎?」话一出口,他又疑心是自己半聋的原因,「你说话了吗?声音大一点,我没听见。」
这次他很快就听见了答覆。
「我不是墨虎,我是凯克。」
「哦……」谢清文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抱歉……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件病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对了,墨虎呢?」
他现在重伤在床,墨虎身为他的恋人,居然没有守在旁边吗?
凯克默默握起手掌,掩下心头的那点失落:
「这是单间病房,没有其他病人。虎哥……」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含糊道,「他让我照顾好你。」
谢清文点了点头:「那他人呢?」
被送去了官方研究所,听说不排除会把他人道主义消灭的可能。
不过这话凯克不敢说,起码在谢清文伤势恢复之前不敢。他怕他一说,谢清文就会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要人。
可他也扯不出其他的理由,只能疯狂转移话题:「……你还渴吗?我再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了,谢谢,墨虎他……」
「饿了吧?都将近两天没吃饭了,光靠挂水怎么行。我去给你买点饭……」
他一直不肯正面回答的样子实在太过反常,谢清文面色严肃了起来:
「凯克,到底是怎么回事?」
*
接下来,谢清文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盘问凯克。
凯克本就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面对谢清文的时候。只稍微变化了一下询问的方式,谢清文就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丶包括墨虎的去向在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邬与淮拎着病号餐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浑身是伤的病号端着杯水在沉思,尽管面色苍白了些,但精神头还不错;反而是一旁那个毫发无损的人神情萎靡,脸色红白交加,还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就像只快要碎掉的瘟鸡。
看见邬与淮走进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前些天抓着人就往天上冲的那股子嚣张劲儿。
简直把邬与淮看乐了。
还得是谢清文。
他把餐盒往桌子上一放:「小谢啊,你可算醒了。来,先吃点儿,什么事儿都等吃饱了再说。」
没有人接话。
谢清文纯纯是因为没有听见,至于凯克……
谢邀,他今天一天都不想再开口了。
邬与淮等了一会儿,才发觉谢清文的状态不对劲。
他伸手在谢清文眼前晃了晃,又凑近了些唤了他两声,旋即扭头走出了病房。
「老郁!老郁!你就跟我说人醒了,妹说他又聋又瞎啊……」
这回谢清文听见了。
不止他听见了,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